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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脸色也凝重起来,他有些愣愣地问:“那……又该如何?”

    “既然大哥的旗号是顺天,便要以仁待人,所以大哥才约束诸人,严禁残害百姓,不取钱粮,只搜罗兵器甲胄,又从流民中挑选精悍可靠之人,组成小队,日日操练,虽然只是临阵磨枪,但是流民受了大难,心中正有满腔血气,最是悍勇难挡之时。而苇城富庶,声名远扬,又城池坚固,除了我们,盯上这座城的人恐怕数不胜数,我们如果能够占据先机,出其不意攻克苇城,以此为据点,积粮屯兵,以顺天的仁道立身,接纳四方流民,如何还愁前路之事?”

    老三呆呆不语,面前这个总是被几个哥哥说是文弱好欺的七弟,如今却对天下局势滔滔不绝,满脸神采飞扬。

    “还有一点,”小七长出一口气,“前些天,路城也有人揭竿起义,那人杀了县令,占据城池,自封魏王,比起我们这些无城无地的流民散兵,州府自然会先剿灭路城的乱贼而暂时放过我们。这恐怕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

    一阵沉默后,徐群叹口气:“小七有大才啊。大哥之前看轻你了。”

    “不敢当,大哥,我……”

    “无需多言,传令下去,叫各队做好准备,明天天一亮就准备攻城,事成之后,建章立制,论功行赏。”

    “是!”

    “徐大人,徐大人,”山坡下,一个瘦小的老头气喘吁吁地从山道上跑来,还未跑至,便噗通一声跪下,膝行几步,朝他们磕了个响头,苦苦哀求道,“徐大人,求您救救我儿媳,五爷他……五爷他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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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娘尖叫着挣扎,衣服被撕开的声音让她发疯,那个往日里威风凛凛人模狗样的五爷匍匐在她身上,她恶心的想吐,可是奇怪的是她心里又有一大半是麻木冷漠的,她的灵魂像是飘出来了,飘在房顶上,冷冷看着她狼狈不堪地挣扎,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漠然。

    家乡糟了水患,青天大老爷自己喝酒吃肉,却不管他们的死活,她那瘦弱的丈夫早就被强征兵役,听说去了北方和胡人打仗,那如何还有活路,他们一家三口痛哭一场,给他烧了纸钱,他们相依为命,苦苦求生,只是后来婆婆还是活活饿死,死的时候四肢骨瘦如柴,只有肚子高高涨起来,里面全是水,肚皮都被撑的透亮。

    柳娘那时候守着婆婆的尸首,眼睛里一滴泪也没有,她觉得自己也要死了,死了也不怕,没什么比在这种人间地狱里活着更可怕。

    可是忽然之间,有人来了,杀了官署里那些锦衣玉食的大人们,打开粮仓,将白花花的米粮分给了他们。

    那个人说,他们是顺天平难之人,是奉上苍的意思而来,为的就是要拯救他们这些穷苦人家,他们很快就要走了,马上就有新的官员走马上任。

    有新的青天大老爷要来?

    不,不,不要新的青天。

    这支队伍里很大部分人是和柳娘一样的想法,什么朝廷什么大事,他们根本不明白,他们只是害怕那个叫朝廷的地方派过来的官员,才慌不择路地跟他们走,能上阵的便上阵杀敌,不能上阵的就洗衣煮饭,生怕被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