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才想到这里,心一横,提高声音,大声道:“今年的冬灯节更是与以往不同,战乱方平,各家商议之后,纷纷出钱置办物资,用来驱邪辟恶,也为受了惊吓的苇城百姓压惊祈福,说今年的冬灯节是历年来最热闹繁华也不为过,若是错过了,真不知道哪年才能再有了!”
他光听都觉得自己真是个胡说八道的人才,哪天要是崔府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他卷铺盖跑去当说书先生说不定都能够火遍大江南北。
季青雀终于抬起眼睛,语气平淡懒倦地问:“然后呢?”
“……然后,您想不想和小侯爷去逛一逛?这个日子,就像你们盛京的花神节一样,正适合未婚男女把臂同游,共赏美景。”张秀才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说。
“原来是这样,你们几个一起商量的吗,”季青雀平静地点点头,“都有谁?”
“……还挺多的。”
“秦先生也参与了吗?”
张秀才俊逸的脸微微抽了一下。
何止参与了,如果不是石头剪刀布输给他,这个倒霉蛋就不会是我。
说到底怎么又扯上我了啊,我又不是保媒拉纤的,怎么这种倒霉的事尽落到我身上来了?
加起来两三百岁的人了,过节也不知道过了几十次,这次为了让大小姐能够开心一些,他们居然特意安排人手大办冬灯节,美其名曰大灾之后有大乐,为苇城百姓祈福,听的老百姓感动无比,无不赞美崔家不愧是积善之家,其他富户闻言,也纷纷出钱出力,几天之内,整个苇城顿时大变模样,连刘师爷都吓了一跳。
好意思吗!丢人!
张秀才硬着头皮继续问:“那您的意思是……?”
季青雀摇摇头,显然对张秀才一番唱念做打俱全的精彩表现无动于衷,她平静又淡漠地开口:“没什么兴趣。”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张秀才依然有种喉头一甜,一口血要喷出来的冲动。
“但是,”季青雀接着道,她像是又有些疲倦似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既然你们已经花了这么大的手笔布置,我总该去看一眼的。”
张秀才尴尬地笑笑,唰的一声展开折扇,挡住自己的脸,支支吾吾道:“啊,大小姐,你已经知道啦,其实吧,他们弄的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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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才从西洲阁里一路退了出去,行到回廊转角处,一只手臂忽然从旁边伸出来,一把拽住他的领子,不由分说地将生生拉到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