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紧闭的房门内才响起一道略显虚弱的声音:“……无事,你们暂且退下。”
门外的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一副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越众而出,叩了叩门,肃容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还请……”
花瓶破碎的声音骤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暴喝道:“滚出去!”
一个受惊的女声短促地尖叫一声,又迅速归于安静。
宫女们脸吓的煞白,那中年男人却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王爷不大待见王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今天却忽然发作起来了?再忍耐几日,待大事落定,还有什么事情不能随他慢慢斟酌料理?即便东宫里那个已经活不了几日,到底也还没咽气啊!
他心里忧虑不已,面上却一点不显,只是冷冷地环顾周围,厉声道:“都老实点儿,要是有一丁点风言风语传出去,当心自己的脑袋!”
宫女们瑟瑟发抖,缩作一团,点头如捣蒜,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
室内归于寂静,散乱的白绫和摔倒的椅子后,卢阳王妃脸色煞白,发丝凌乱,眼睛满是血丝,一张脸全是泪水,呆呆地看向忽然出现,方才还发出自己丈夫声音的少年。
谢晟实在没想到自己年少时在街头游逛学来的这些伎俩还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他学的并不十分像,只是人在暴怒时的声音总会与寻常有几分不同,能够蒙混过去大半还是托了卢阳王积威甚重,下人不敢轻易忤逆的缘故。
只这方才一瞬间,实在是生死一线,待到门外声音散去,谢晟这才觉察出手心全是冷汗,他长出一口气,转过头,单膝跪地,轻声道:“王妃,我是谢晟,长话短说,请问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您的身份,应当不至于被软禁于此。”
如果真如他们之前所猜测的,卢阳王谋逆作乱,意图趁天子重病入主皇宫,那么作为他正室的卢阳王妃,又怎么会被软禁在紫阳宫这个地方,甚至还要悬梁自尽?
卢阳王妃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他,神色恍惚,发丝凌乱,裙裾撕裂,手指一片黑红之色,依稀……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