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也和缓了些。
“陛下让殿下……”他回首看了一眼誉王,压着嗓子继续。“让殿下莫要胡闹,回宫有事相谈。这事,不能行。”
誉王自然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说让李清辰回宫,这事不能当数!娶不得。
呦呦又侧了些身子,整个排位上的字誉王也看清了……再是一怔。
双眼凸起,潸然泪下起来。
先室贺氏璎鱼之牌位。
他掌心捏着的婚书,与那一道‘圣旨’心思复杂。怎么能做到如此?
他怎么做到如此的?
誉王现在想揪住‘李清辰’的领子,问问他,迟不迟?晚不晚?早些做什么去了。
但是他还是揪着贺璎鱼为他所累才被人毒害身亡的,所以问不出这些话来。
这也算是真心――
誉王掌心抚上棺椁,呜咽起来。
一身黑衣,扶着白雪覆盖的棺椁……
呦呦正眼瞧着王舟,神情严肃。
“我送完我夫人就回去,不急这几个时辰。”
然后站回刚才的位子。
一身红衣白带迎风而立,贺璎鱼的黑色棺椁十二人抬在她的身后……
呦呦从没哭过,哪怕当初她以为蒋木身死,她也没有哭过。
今日亦然。
她经历过的苦楚太多,要哭的话,眼睛怕是早瞎了。
心里原本千疮百孔,唯一几个明媚的人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偏生这样无缘无故去了一个……
她难受,她怨憎,可那又如何?
活不过来这是事实,能做的,只有这些,也只能做这些罢了。
呦呦能做的,都做了……
剩余的报仇,她自然是一个人也跑不了。
她面无表情,双眼深凝,悲伤浓郁,指骨用力至发白……
同样的难过,她不似旁人能哭出来,只能在心底歇斯底里。
王舟见呦呦这一副样子,心里又对贺璎鱼产生恻隐之心,直接没有完全遵循贺嘉佑的旨意强劝呦呦回宫。
直接退了一步,站至一旁。
咬牙,眼中混着颜色看着呦呦。当视线游离到贺璎鱼的棺椁之上,像被针扎一样,缩了些视线。
双目流殇,水泅出来。
王舟衣袖一掩,侧身过去。
只是人群之中,一位女子却揪着身上的白裙,指尖用力的指甲都劈开了些,也没有发现。
双眼看着呦呦后背,跟毒蛇信子一样,凶恶的很。
呦呦感知,立马回头望去,四下一扫。
几位皇子只是随行,并没有多少伤感。
还有公主与郡主们,和贺璎鱼相交不错的都在掩帕啜泣。
只是有一个人,她正抬手扫着鬓角的发丝,仿若在花园里赏花被风错乱了发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