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蒋家欺上瞒下,乱我朝堂法度纲常,懈怠职责、以权谋私,大不敬宗庙社稷。
护国大将军蒋正塞外屯兵,欲行不轨,沟通外寇,叛国求荣,今被查实,朕痛之入骨,愤不能平,琢赐连坐家族。钦此。”
这道圣旨怪哉,株连了全家,却不昭告天下,而是制曰独独给的他们蒋家……
如果是私通外贼,这样的泼天大罪,必然是要昭告天下的,可如今这个‘制曰’一下子让满堂亲朋好友皆蒙着。
一面噤声,一面面面相觑,互相大眼瞪小眼,搞不懂其中的门窍是什么。
只知道这道圣旨十分诡异,不似平常。
不等他们有任何反应,蒋木的话才落地,立马就有大批的官兵将堂上所有亲族全部拿枷锁拷起来,就连有了诰命的蒋正蒋宛氏也被上了锁。
这下子让满堂突然有些哗然与杂声议论纷纷。
一般朝中重臣,身有诰命的妇人是不会上枷锁的,可今日……如果没有陛下的命令,底下的侍卫也不敢如此胡作非为。
怕是蒋家真的要遭祸了。
厅中叫骂蒋木的,唾面的不在数十人之下。
他就安安静静的捧着圣旨看着蒋家几百余口一人不落的被拷上带走。
眼里颇生华彩。
一时间,一大批身着丧服的人排着队被人吆五喝六的押走。
整个灵堂被闹得鸡飞狗跳,哭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可最终却都归于宁静――
蒋家都被逮捕殆尽,宾客们自然也都落荒而逃,整个蒋府突然除了蒋木,一个人也没有。
他在厅前的一处石桌子坐着,静静看着屋檐上挂着的白花球,白幔子,求往生极乐的大经幡,还有地上被风吹散的纸钱。
合着小风一路转到了蒋木的脚下。
他定睛看着看着,弯下腰,将它捡起来,捏在指尖。
起身朝着大堂里走去……
屋子里正摆着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嵌着碧玺打造的棺椁,上面写着巨大的‘奠’字,供奉台上摆满了各样祭品祭国。
有一幅白色的织锦上绣写着一篇血字经,正覆盖在棺椁上面。
这经文来历非常,是上一辈皇家御用的大僧临圆寂前用血写的一篇经文。
一直收藏于皇家。
是老国公十年前六十大寿的时候贺嘉佑赏赐的,记得当时陛下说,这样的东西举世之下只有太安公能用。
由于这血经宝贵,太安公当年便没有推脱,直接叩谢了皇恩接了过来。
现在蒋木看着,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果真是举世之下只有老国公用得……
但蒋木此刻只觉得蠢!
原来那个时候,陛下就已经有了杀蒋家的心了……这么明显,他爹居然没有空出来……
举世之下?只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