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是欢咬着牙,眉头拧的紧紧的,吸着气,道。“快,将金针取下”
那位李婆婆将曲是欢左臂衣裳尽数掀起来,李婆婆观之也有些颜变,但也是在可预料范围内。
枝香却倒拔一口凉气,指尖颤抖的揪住胸口的衣领,眼眶顿时就发红。
曲是欢整条胳膊已经是红肿不堪,微微发福胀起来。
金针几乎全部没入肉里,只留个尾部在皮肉表层还闪着刺冷的光芒。针的周围均是红肿鼓起,合着血水污秽一片。
曲是欢侧目,只是皱着眉头,现下腹部不甚好疼,精神略微还不错,正调节心绪,缓解心神。生产,是个漫长的过程……她还要与之抗衡很久……
李婆婆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精致娇媚的贵妃娘娘,直视。
“不可,生产途中,定有御医时常给您把脉,确定其它身体状况。目前,尚不可取……”
曲是欢听闻,心道也是,不能取……她现在左臂已经全然无知觉,除了疼还是疼,不动还好,一动那就钻心挫骨一样。
这阵子对话才过去没多久,腹部立马又开始如鼓击捶,疼得抽去力气,整人人无力的朝着李婆婆倒去。
枝香同李婆婆连忙扶住,躺进棉被里。
曲是欢疼得叫出声,就是无气力的叫,时高时低,时有力时无力。眼泪都流了满脸。
一屋子涌进的产婆婢子开始忙碌的准备生产事宜,大屏风外通有几名御医候诊。
气氛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今不出错即是大赏。也有少数清明的知晓这个孩子有多牵动前朝后果,万不敢出岔子,都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谨慎候命。
曲是欢在里面忙跌着凄厉叫嚷,咬牙咬的嘴角都发酸,肺部呼吸不足,不停的挤压着她的神思。
今日,不敢有差!
宫中一辆小车在偏僻的宫道上悠悠然行驶,安守义面带微笑,只字不语,只是吩咐人不要惹眼的从南巷拐到宫里。
请从北角偏门过去,再请贵人徒步绕着御花园南北角边走进去。
如此,才是真正的不惹眼。这才与大家都有裨益。
“不能,再快些吗?”
帘子里穿出一声极富涵养端方的焦急之声,带着询问问道安守义,声音稳重的扣人心门。安守义哪敢当这样崇敬的问候语调,低声,隔着帘子回:“敬国夫人,将要到,莫慌……”
安守义一个眼神示下,赶马的小太监立马稳稳的加起速,朝着深宫使去。
天要暗了。
初春的傍晚风还是寒凉刺骨的,犹如冰刀划过,冷冽的狠。
重华殿的一众稳婆婢子,今夜拣选的都是孤寡之人,没有家人拖累。这可是曲家找寻了半年才寻来送入宫中的。
曲是欢疼了大半夜,整个头巾被褥都湿了大半。
几个稳婆都尽心的都在旁边,教着曲是欢生产的实习法门,吐息诀窍,好教其省力,待要生产之际还有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