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岚安抚他:“村民大多纯朴,咱们没有那么倒霉的。”
她今日颠簸了一整天,又耗费了许多心神,身心俱疲,确实想要休息一下,于是也没想别的,直接找了户门前干净、柴火堆放整齐的人家敲了门。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面带愁容的女子前来开门,听孟岚说了来意,摆摆手拒绝,又关上了门。
后面孟岚又敲了几户人家的门,都没成功,不是没有回应,便是同第一位大嫂那样拒绝了。她同王大夫竟然真的找不到落脚之处。
王大夫叹了口气:“走吧,今时不同往日。战事将至,大家都人心惶惶,谁愿意往家里带不认识的过路人呢。”
孟岚承认王大夫说的对,她也不能强行逼迫农户开门,也跟着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前走了。
也不知道行了多久,孟岚觉得小腹越来越坠痛,整个人疲乏得像要昏过去,差点走一走的一头栽倒。
王大夫急忙给她把了下脉,借着微弱的月光从药箱中找出一颗药丸来交给孟岚:“服下它。”
孟岚摸着这药丸,感觉它润泽如玉,与之前的几种药丸大为不同,诧异道:“王大夫,这药?”
王大夫正色道:“这是我母亲先前从医科圣手曾老先生处得来的,仅此一颗,服下之后,多少能保您腹中孩儿些时候。”
孟岚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从怀中掏出曾渺毓之前塞给她的安胎药,递给王大夫道:“您看看,这是我从曾老先生的孙女曾大夫处拿到的安胎药。”
王大夫一听此言,急忙取出一粒来,就着微弱的月光查看,又放在鼻下闻了一闻,碾碎后捻了一点在舌尖尝了尝。
尝完后,他才道:“没错,是曾老先生的方子,同我拿给您的是一种药。但我那颗里多了一味已经绝种的药材,所以效力更佳,您还是赶紧用了吧。”
王大夫将剩下的药丸包好还给孟岚,嘱咐道:“这一颗您咬碎后吞咽三次,一定要吞咽三次,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口水多了少了,也会失了药效。”
孟岚依言行事,咽下之后才问王大夫:“您母亲看来是认识曾老先生啊。”
王大夫点点头:“母亲曾与曾老先生师从过一位老师,只是母亲是农家女子,不怎么认识字,学起东西来也很慢,没多久便被逐出师门。但曾老先生还顾念着同窗情谊,我出生前凶险,这枚丹药是曾老先生赠予我母亲,护她平安的。”
看来王大夫的母亲也是位奇女子,能从不识字的村妇到教导出这样能干的王大夫,比之她在嵩阳的刘掌柜刘姨也不遑多让。
孟岚表示了尊敬之意后,王大夫也没推辞,看得出来他很佩服自己的母亲,他只督促孟岚道:“夫人,我们快些往前行吧,离铺镇越来越近了,到了余家沟,您便可以住下好好休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