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昇冷冷地瞥他一眼,无语道:“她凭什么照顾外男?你以为她是没规矩的小门小户养出来的?”
说完,自个又开始看着那堵隔开他和孟岚的院墙发呆。
侍从当初亲眼看到了栾昇毫无波动地将自己的亲叔叔斩杀马下,一直觉得自己跟着的新帝是个冷酷无情的铁血帝王,可自从来了这西北边陲,他发现自己是真的看不懂皇帝了。
明明是执掌天下生杀大权,一个字可定人生死的九五至尊,看见隔壁的娘娘,或者是想到隔壁的娘娘,怎么就跟那害了相思病的小姑娘一样。
也许这就是帝王的任性而为吧。
侍从见自己的主意被皇上否定了,急忙往回找补:“那咱们干脆再找个机会把这堵墙弄倒吧,这样您就能日日见到娘娘了。”
栾昇听到他这么说,倒是认真思考了片刻,然后摇头道:“不可,她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朕怕她再遇见什么意外的事心里会更加难受,先这样吧。”
反正他夜里也能见到自家娘子的娇颜。
到了夜晚,为了防止风寒加重,栾昇特意注意了一下,给自己身上穿了两件棉袄,头上也带了顶毛毡的帽子,还在棉袄外又批了件毛毡的斗篷,隔寒又挡风。
一切就绪后,才终于起身落到他朝思暮想的屋顶上去,准备开始今日的守护。
可是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娘子的屋顶换瓦片了?
看着脚下那一片片硕大的瓦片,栾昇恨不得全部踩碎。
这么大的瓦片,他该如何做,才能毫无声息地挪出一条缝来,又该如何做,才能让岚儿无法从那硕大的缝隙里发现他呢?
到底是谁吃饱了无事可做,把这屋顶的瓦片更换了?换瓦片的人哪里知道,他换的不是简单的瓦片,而是一个茹素的年轻男子,想要吃上肉的美好愿望。
栾昇因为孟岚屋顶换了瓦片的事翻来覆去糟心了一夜,去西北大营见谢御风时,还是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
不过谢御风已经长了记性,不会上赶着再问皇上的烦心事,只与他谈公务:“自从您前些日子下了令,臣就立刻着手缴收官员财产的事宜,可效果甚微。”
栾昇挑了挑眉毛:“为何?”
谢御风有些尴尬道:“许是臣的措辞太轻了些,想着这些官员有许多都是前朝臣子投诚的,当初为拿回西北边陲立了大功,便不忍心太过严厉。”
栾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攘外必须安内,谢御风,你对前朝那些老僵尸如此温和,实在让朕很难相信,你能扛得起这西北大营啊。”
对于谢御风来说,这话无异是在重重的敲打他,他心中惶恐,正要跪地求罚,就听皇上平心静气地说:“走吧,今日朕去教教你,如何对待这些老僵尸。”
西北地域广袤,再贫瘠也贫瘠不到县令这些土皇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