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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稳言反应的很快,他意识到栾策是在试探皇上的底线,于是呵斥道:“当时我们几人敬佩你品行,结果遭到你花言巧语蒙骗,谁知道你居然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他想再骂栾策两句,又想起栾昇叮嘱,忍气道:“多亏皇上仁慈,念在世子与王妃不知情,故而宽恕了他们性命。你快些赴死吧,下辈子定要做个忠君爱国之人。”

    郑稳言的话音刚落地,身后的言官便托着一壶鸩酒上前来,低头道:“王爷,您上路吧,皇上特意为您留了全尸,不要辜负皇上的心意。”

    栾策冷脸看着面前几张虚伪的脸,冷冷一笑:“你们去传话,我要见栾昇。”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思索起来。

    皇上赏了鸩酒,没有说是不是得立刻处死栾策,而且栾策犯得是通敌叛国这种要灭九族的大罪,还要保全栾策的妻儿,对于栾策来说,真的是君恩浩荡,格外留情了。

    郑稳言考虑许久,他如今是待罪之身,更想做些事情让皇上宽恕,于是咬咬牙,准备博一把:“云南王在此处等等吧,容我等去宫中禀报皇上,若是皇上愿意见你,我们自会前来带你过去。”

    栾策对于这回答并不意外,也没说什么,直直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身子僵硬了。

    郑稳言给几个言官使了眼色,几人一齐退下,他们走得匆忙,甚至没给栾策行礼。

    也许是完全不想行了。

    屋外,栾景的叫声凄厉,栾策听得心烦。他并不打算见栾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不能白白浪费,他需得立即行动,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栾策急急地从榻上起身,慌张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来适才的镇定,因为起身起得太急,他甚至差点摔一跤,好在最后稳住了身子,朝屋中做出了一个手势。

    隐匿在屋中的暗卫看到栾策做了号令行动的手势,纷纷现身,走到栾策刚刚起身的软榻前,掀开极为厚重的床榻,一个接着一个闪身跳下。

    栾策走在两队暗卫的中间,要下去时停顿了片刻,朝窗外瞄了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榻下是一条长的看不到头的暗道,光看这暗道规模就可以知道,这暗道若是要背着人暗地修建,至少得耗费一二十年的光景。

    此刻,成了他在溺水前能抓到的最后一块木头。

    栾昇来得速度实在太快了些,明明他都已经杀了周秀娘和她的妹夫,按理说栾昇应当不可能有他与乌古斯联系的证据,可他似乎还是找到了什么,迫不及待地昭告天下。

    栾策心想,还好他没有耽搁,提前做了准备,要不是早早将这些暗卫召集起来守在自己身边,他还真不一定能活着走出亲王府。

    地道很长很长,里面并没有灯盏,暗卫们没有一个人发出多余的声音,栾策也刚刚定住心神,更不会说什么话。一行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脚步声在黑暗的地道中显得更加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