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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季脸色铁青,一掌震在身侧的桌面上,桌子顷刻间崩塌,扬起了些许的木尘。

    下一息遂转身出了铺子,翻身上马,回转客栈。

    回到客栈中,在华音的门外停驻许久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中。

    房门未阖,坐在桌前,从屋中望出去,目光依旧停留在华音的房门。

    童之端来了膳食,进屋时看到小叔望着屋外的目光,略一思索便知他在看什么。

    把膳食端了进来,放到了桌面上,劝道:“小叔,你今日一日粒米未进,先吃些东西填一填肚子。”

    裴季看着对面的房门,呼出了一口浊息,哑声道:“我以为华音在南诏会危险,所以送她先离开。可现在看来,不管是留在南诏还是先离开都有所危险。”

    顿了一息,才继续道:“早知如此,我便留她在南诏,起码有我护着她。”

    童之往华音的房门看了一眼,问:“九姨娘可与小叔说发生了何事?”

    裴季摇了摇头:“等她休息好了,我再去询问。”

    童之翻了杯盏给裴季倒茶水,道:“侄儿与其他锦衣卫核对了一些杀手帮派讯息。发现这里边最为缜密,且用蛊杀人控制人的帮派有几门,筛选之后,猜测在南诏的这一波杀手,是属于血楼派来的。”

    血楼存在已有数十年,但却是在这十年来才逐渐壮大的杀手帮派。

    血楼壮大的那一年,朝中有多名官员与富商被绑架,调查后均与血楼有关系,但这些官员与富商却避而不谈被绑架一事。

    那时裴季初入北镇抚司,也只是略知皮毛。他隐约听说这些官员与富商似乎在锦衣卫的机密中均有问题,已然准备细查了。

    但因后来没有再发生绑架之事,且恰逢那两年老皇帝病重,再到驾崩,锦衣卫档案库房失火,烧毁了大部分的卷宗,所以这事便没有继续查下去。

    多年后,也就是现在,已经在北镇抚司掌权多年的裴季,略一推敲,便知其中猫腻。

    卷宗被烧毁,应也是血楼所为的,但未必烧毁了,可能还拿捏在血楼的手中。

    绑架有问题的官员与富商,是为财。掌握卷宗,是为拿捏着官员与富商,让他们为其办事。

    可血楼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讯息的,又是如何从这固若金汤的北镇抚司中放火,盗走卷宗的?

    童之忽然疑惑道:“这血楼中是不是有人曾在北镇抚司做过锦衣卫,又或者锦衣卫中有血楼的人?”

    显然,童之与裴季想到了一块。

    裴季现在重用的锦衣卫都是重新一层层选拔的,而十年前的旧人完全没有。

    思索了几息,裴季当机立断道:“回到金都后,把当年与此案有关的人暗中调查。”

    童之面色肃严的点了头。

    裴季复而看向对门的房门,心思沉沉。

    既然华音可能是血楼的杀手,那么华音只要与他在一起,便是与血楼为敌,血楼定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