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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地上铺了毯子,屋里也烧着地龙,是以也并不难捱。

    她跪得特别自然特别乖巧,一时间白雨渐都不知该从何训起。

    正沉默间,听她试探问道,“兄长呢,您今日也去了……”

    她既然是跟着他进去的,想必看见了全部。

    白雨渐冷脸许久。

    终是缓缓地叹了口气。

    “那个池仙姬,是您什么人。”

    她最最关心的问题,问出来了。可白雨渐深邃浸润的眼瞳之中,却一点点漫上了迷茫。

    他站起身来,负手走到窗前,衣袂如雪洁白。

    月色照在他身上,镀上一层光辉。

    似有神性。

    微风撩动墨发,沐浴后的清香钻入鼻尖。

    “故人。”

    淡淡的两个字,故人……

    又是那样的神情,那样悲伤的神情。可一闪而逝的脆弱之后,他再次穿上了冰冷的外壳、让人永远无法触碰到内里。

    “白蓁蓁,女戒抄写十遍。”

    白雨渐转过身来,嗓音冰冷无情。

    “兄长!”

    “二十遍。”

    白雨渐眸底严厉,不容忤逆。

    她不敢置信。

    他从前从不用那些来约束她、管教她的。

    十年,整整十年,他带她走遍山野,是世间最好的兄长、也是世间最好的老师。

    她的棱角从未被他磨平,在他面前,她永远保持着最真实的模样。

    唯独来到白家这一年,才学会了收敛与掩藏,因为她不想让他为难。

    “难道如今兄长也觉得,相夫教子,被困一方后宅之中,才是世间女子的出路吗?”

    蓁蓁眼眶微红。

    “离经叛道。”

    他俯视着她,皱着眉说。

    那时尚且年轻的蓁蓁,不懂他那眼神的含义。

    那是看着稚子的眼神,藏满深深的不放心与忧虑。

    “就算离经叛道又怎样?兄长会一直在我身边的不是吗?

    兄长会保护我,绝不会丢下蓁蓁一人的不是吗?”

    “没有人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白雨渐意味不明地说,“你终有一天会面对别离,即便是我,也一样。”

    “为什么?你要去哪里?”她心口涌上巨大的恐慌,难道一直以来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

    他却并不回答,“这段时日,不许再出门。若要违逆,便多加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