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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见她的笑,轻松又愉快。

    然后,两个人并排走了。

    只留他一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垂下眼眸,在脑海中翻找出记忆中的她的模样。

    流泪的,微笑的,雀跃的,绝望的。

    最后定格成她流着泪,唤他兄长时的神情。

    他难以形容那个神情,可从那之后,那张脸,就成了缠绕他整夜整夜的梦魇。

    这两年,他偶尔会梦到她。

    偶尔一两次,并不频繁。

    梦里她还是年幼时的模样。

    她抹着眼泪,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追赶自己,一声一声地喊他兄长。

    然后好像摔倒了,她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他没有回头,也知道自己不能回头。

    他只是迎着风雪,大步地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只在心里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大概是一个很远很远,又很危险的地方。

    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后悔了。

    那后悔的想法是那么强烈,强烈到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所以他回头望去。

    那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只有旷野上的风,吹冷了他的身体和心。

    他醒了过来。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他摸上眼角,那里缠绕着厚厚的白绫。

    隐隐的刺痛传来,提醒着他都失去了什么。

    她早已离开,一切都不复从前。

    一切都回不去了。

    那日,印朝暮来寻他。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将一根带血的长春花簪掷到他面前。

    印朝暮说,短箭上淬了剧毒,她不治身亡。瞑目之前,只留下一句话。

    这一生,不愿再与他白雨渐相见了。

    他握着那根簪子,尖端深深刺入掌心,奇怪的是他却不觉得痛。

    他知道,这是他的触觉在慢慢消失。

    ……

    玄香“噗通”一声跪在了少女面前。

    “贵妃娘娘。方才奴婢冒犯,还请娘娘责罚。”

    “起来吧。你做的很好。”

    少女笑着,随手将秘戏图塞进她的怀里。

    她走到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前,树下有一座秋千,两边的系绳是以藤蔓编织,上边爬满了鲜花,姹紫嫣红,千娇百媚。

    这是当今圣上,为贵妃亲手扎的秋千。

    蓁蓁坐了上去,脚尖点地,秋千荡起,杏黄色的披帛在空中飞扬。

    兰花色的裙摆高高飘起,又柔柔地落下,盖住那双缀着珍珠的鞋子。

    那珍珠产自南海,个头圆润饱满,全后宫只有三颗,而这三分之二就在她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