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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句,面容晦暗,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蓁蓁却恍若未闻,忽然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口,向他靠近一步,“你这身官袍,料子真好。你一定是个大官吧。”

    她贴得好近好近,近到可以闻到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

    他身体紧绷,垂眼,嗅到她发间的幽香。

    “你见过圣上了吗?”

    “圣上是不是很好看、很温柔?”

    她的嗓音,一声一声,钻进他的耳中。

    “我好喜欢他呀。”

    她忽然轻轻地说。她的脸颊白里透红,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睛。

    在他怀里,一遍一遍地诉说情意,开口闭口便是圣上、圣上。

    像是神智混乱,不辨人事的疯子。

    又像那陷入极端爱恋,难以自拔的痴情之人。

    白雨渐一直盯着她,眼神从开始的晦暗难明,变得锐利深邃起来。

    他眼睛生得极好看,标准的桃花眼,轮廓极深,瞳仁漆黑得没有杂质。

    他扫视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拿着一把刀,将她剖开,从头到尾分析个透。

    蓁蓁皱眉,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不适地推了推面前的人,他却纹丝不动。

    手腕忽然被一把攥住,她微惊,对上白雨渐深沉难辨的眼眸。

    蓁蓁猛地反应过来,他这是要……给她把脉!

    他指尖冰凉,搭在她的腕上。薄唇紧抿,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

    他许久没有说话,期间时不时看她一眼。

    半晌,白雨渐松开了手,神色烦躁不已。

    她脉象紊乱不定,是体虚之兆。

    加之尺脉太弱,似乎是脑袋受过重创,导致的记忆受损。

    少女仿佛被他这副阴晴不定的样子吓到了,身形有些瑟缩。

    她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忽然蹲下身,费力地伸着手,去捡那本掉在不远处的书。

    她的上裳有些松了,随着下蹲的动作从肩头滑落下来,露出一段瓷白的锁骨。

    上面有一道隐约的红色印记。

    白雨渐眸光划过,倏地一颤。

    那是……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一个人可以通过伪装,也可以通过模仿,变得很像另一个人。

    比如前几日皇帝给他送来的美人。

    那人生得与池仙姬相似,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子也几乎找不出差异。

    可一把脉,便知不是。

    就算、就算这个少女的脉象,是万中无一的巧合。

    那……锁骨上的印记又该怎么伪装?

    他记得那是他刚捡到蓁蓁不久,年幼的她便因水土不服,生了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