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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狗烹,狡兔死。

    自古成大业者,便是如此。

    他观察着少女的神色,忽然意味深长地问道:

    “爱妃不会,舍不得吧?”

    少女笑了,一瞬间灿若春花,“怎么会呢?”

    她往前走了几步,依偎向皇帝的怀中。

    长发如瀑,垂落在他的手心。

    她仰着小脸,娇声道:

    “若有阻碍圣上大业者,必杀之。”

    姚玉书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叹道:“知我者,爱妃也。”

    就这般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姚玉书忽然道:

    “母后要见你。”

    蓁蓁有些惊讶,虞氏?见她做什么?

    虞氏所居宫殿,为宝和宫。

    宫殿之中,并不华丽,至少比起碧梧宫,是有些过于朴素了。

    且光线有些暗,走进去能够闻到一股浓浓的旃檀气味。

    太后常年礼佛,殿内便供奉着一尊金佛。

    蓁蓁屈膝,跪在玄香一早准备的软垫上,正对着太后的床帐。

    “你就是俪韦的义女?”

    床帐之后,传来一道声音。

    太后的声音被病痛折磨得有些沙哑,却仍旧可以听出一丝悦耳动听。

    当今太后,不过三十六七的年纪。她性情端庄柔婉,先帝在世之时,极得宠爱。

    蓁蓁低着头,轻声道:

    “是。臣妾魏元贞,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道:“皇帝如今独宠于你……”

    她顿了顿,好像把什么话给咽了下去。

    只道,“后宫迟迟无子,到底惹人非议。你代掌凤印,还是要多劝着皇帝,雨露均沾,为太行绵延后嗣,才是正理。”

    她说着,轻轻咳嗽了一声,“碧江,拿哀家的玉枕来,送予贵妃娘娘。”

    “是。”那唤作碧江的宫娥,将一个长方形的锦盒递上。

    玄香接过,里面竟是一只玉枕,通体碧绿,泛着凉丝丝的寒气,真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蓁蓁谢恩,正要告退。

    身后却蓦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她脚步一顿,垂下眼帘,俯身靠近道:

    “臣妾略通医理,不知,可否让臣妾为太后娘娘把脉?”她心道,就当是那玉枕的回礼了。

    里面一静,隔了许久,从中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来。

    太后养尊处优多年,这手保养得极好。只是苍白得过分,青筋极为明显,几乎瘦的脱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