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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雨渐沉默半晌,指着那滩药渍说,“这药名叫月见草。可以使人忘记一段记忆。”

    他淡淡道,“我原本是想让你忘了,离开燕京。然后宣告,魏贵妃遇刺身亡。”

    果然。

    蓁蓁惊讶无比,“兄长……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他顿了顿,不知为何没有向她解释,“总之,你不能继续待在宫里。”

    “既然兄长已经决定。那又为何,把药打翻了呢?”

    听她这样问,他的手指一寸一寸,捏紧了那枚水晶圈,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因为最该忘记的,不是你。是我。”

    这是什么意思?

    蓁蓁皱了皱眉,决定跟他打感情牌,“兄长,方才,你问我恨不恨你。其实,我不恨你的。”

    他安静地倾听着。

    “离开你的这两年,我已经想明白了。”她的脸庞沐浴在晨光中,白得看不到半点瑕疵,像是刚剥壳的鸡蛋,“那个时候,你也是身不由己。”

    “你没有错,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你跟池家、跟白家的人,才是一个世界的,因为你是明徽的儿子。我才是那个外人,而且……还是你仇人的女儿。”

    她很平静,没有半点那时得知真实身份时的痛苦,这种平静,代表那些,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这也就说明,他在她心里,早就不是那么重要了。白雨渐的手指捏得更紧了一些,那枚水晶圈发出细微的声响,好像随时都会再破碎一次。

    “离开南星洲的那段日子,真的很难熬,直到我遇见了皇上。”

    “是皇上他,温暖了我。”

    “他给了我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偏宠,让我体会到了,被爱着的感觉,”

    她轻快地说着,扬起纤弱细白的颈项,宛如一只脆弱的羔羊,给人很好掌控的样子。他的视线停留在上面,久久不动。

    说完以上的话,她来了一句总结,“所以,兄长,我真的不恨你了。”

    “我都明白的,”她低下头,“人总归是,最爱自己的呀。”

    白雨渐手指蜷缩。

    两年到底有多久。那么久,全都是他无法参与进去的时光。

    她与另外一个人的过往,全都是。

    她笑吟吟的,眼眸水亮,不会有人怀疑,这不是她的真心话。

    白雨渐心口蔓延上一股酸涩。

    比之那酸枣糕还要甚,“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他声音嘶哑。

    “因为兄长,是我珍视过的人。”

    她淡淡说,“其实,蓁蓁一直都在赌气,气你不信我,气你放弃我。”

    “所以重逢以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地跟兄长谈过心。”

    “我怕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所以今天,我不是贵妃,你也不是天子近臣,我们还是南星洲的兄妹,好不好?”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一双眼瞳被水洗过似的澄澈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