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页(1 / 2)

瞿越知道,这些都是竹楼里蓁蓁小姐的旧物,包括那个用来插花的瓷瓶,亦是她从前很喜欢的。

    男子冷白的面上薄薄一丝醺红,薄唇翕动, 无声呢喃着什么。

    长长的睫毛有些湿润,似一笔写到极致的墨。

    他修长的指骨间勾着一个细颈酒壶,壶口对着地面,正一滴一滴往下滴落酒水,满室都飘着醇香的气息。

    不止他的手上,桌案上还歪七竖八倒了许多酒壶,白琴氏焦心不已,“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男子似乎被吵到眉心微微蹙起,那睫毛亦是在颤动着。

    瞿越知道白雨渐一喝酒便不希望有人打扰,“老夫人还是让家主歇一会吧?”

    “歇一会?你看看他这副模样,”白琴氏沉声,“每次从宫里回来就把自己锁在书房,不过是一个女子!满京城那么多闺秀,他何必为一个已经嫁了人,做了宫妃的女子念念不忘?纵然从前再亏欠她,可雨渐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早就该还清了!怎么还要这般折磨我的雨渐?”

    白琴氏说着哽咽不止,老泪纵横,“难不成是要逼着老身亲自进宫,跪在她跟前,同她谢罪不成?”

    她说着扭身便走,背影佝偻,步履蹒跚,匆匆赶来的白二娘连忙劝住她,“您年纪大了,这宫里宫外来来去去的,您也受不住这颠簸。娘,我相信蓁蓁这孩子她……还是存有一线善心的。我们以前待她……确实过了,我想她也不想再看见我们。”

    白二娘说着叹了口气,若是知道今日会是这般光景,当初她便该对那孩子多多照拂一些。

    她一个孤女在白家本就处境尴尬,何况还是那样的身世……若自己当初劝着白琴氏一些,也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雨渐教养她十年又如何,俪韦那奸人的种,便是那死都改不了的毒辣心肠,她这是要硬生生逼死我们雨渐!”

    “娘,话不能这么说。”白二娘嗫嚅着,“那孩子也没有做什么……不都是家主自己进宫……”

    白琴氏还是怒气难消,白二娘好说歹说,劝着白琴氏回了屋子,瞿越这才松了口气。

    “家主。”

    瞿越走近,在男子身旁低低唤了一声,却不见白雨渐醒来,仿佛沉溺在梦境之中。

    瞿越叹了口气,把他手里的酒壶拿了下来,然后找到一件外袍披在他的身上。随即走了出去,将房门轻轻阖上。

    瞿越离开没多久,白兰珠出现在书房门前。

    她轻手轻脚地把门推开,随即转过身紧紧地关上了房门。

    白兰珠一步步走向那闭着眼脸色苍白的男子,端着醒酒汤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她屏住呼吸,有些痴迷地凝视着他的面容,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可他却一眼都不曾正视过她。

    她把醒酒汤放在了桌上,伸手想要摇醒他,“表哥。”

    她是跟其他人定了亲没错,可白雨渐如今位居丞相,文臣之首,正妻之位空置。放眼整个燕京,谁能及得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