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他医术奇高,说不定早就给自己服下了解毒丹。
如今当务之急,是给他降温,不过,水缸她方才看过,空空如也。四处恐怕也找不到水了,她也不想出去找,万一再遇到追兵,那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蓁蓁把他拖到稻草堆那里,然后抱了一捧稻草盖在他身上,勉强御寒。
能不能挺过今晚,就看天意了。
她抱着双膝,看见自己那双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罗袜,索性脱了下来扔在一边。
双脚藏在裙摆下紧紧地并在一起取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醒过来一次。
却见白雨渐不知何时醒了,他身上还盖着稻草,乌发披散着,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她瞧。
她还没说话,他就先开口了,嗓音有些嘶哑。
“娘娘放心,微臣不会死的。”
蓁蓁一怔,男子的脸,在淡薄月光的笼罩下,愈发苍白了几分,眉眼深邃地惊人。
他说不会,想来是有七八分的可信度了。
这人一向不会失言,他说死不了,那定是死不了。
一颗心到底是放了下去,又因实在是太困了,她也不记得自己回答了没有,就又睡了过去。
翌日,她是被阳光给刺醒的,那破了大洞的屋顶照进清晨的暖阳,铺在她脸上。耳边还能听见清脆的鸟鸣声。一滴露水,滴答,落到了她的脸上,蓁蓁彻底清醒了过来。
不远处生着火,架着柴堆,一把剑,串着一只鸡在上面烤着,滋滋冒着油光。
香味钻进鼻尖,勾人馋虫得紧。
那人却不在。
蓁蓁起身,火光暖热了她的脸颊,嗅着那股香气,她腹中愈发饥饿,实在是忍不住了,刚想伸手。
“娘娘。”
男子声音响起。
她蓦地缩回了手,回头一看,男子站在门口,一身粗布衣衫,也掩盖不住的俊朗。
果真如他所说,不过短短一夜,就恢复了精气神,只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你醒了,”见她盯着他,他抿了抿唇,垂下眼来,“微臣方才外出寻了些吃食,还有衣物,娘娘若是不嫌弃,将就着穿吧。”
所谓的衣物,是一双鞋子。被他抱在怀里,粗布做的,针线粗糙,但有鞋子穿,总比光着脚好。
蓁蓁没有说话。
他便走了过来,半蹲下身,
“娘娘,请抬脚。”
她沉默片刻,这才扶住男子的肩膀,将脚抬了起来。
低着头,这才看见他的头发随意用一根草藤绑起,扎得低低的,如同绸缎般垂散在后背,瞧着倒是有几分温良随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