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心里一片平静。
她问身边的人,“丞相觉得如何?”
他很平静,“丞相已死,不知娘娘唤谁。”
她这才转头看他,歪了歪头,“逼着别人自相残杀这种事,我不明白,哪来的快.感呢?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事呢?”
她一直都无法理解池仙姬看着他们反目成仇,是什么样的心情。
为何会露出那般痛快、得意的表情?
如今她如法炮制了,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欣喜。
少女的神色中,全是孩童般的懵懂。
他心尖一颤,自责之感几乎将他淹没。伸手想要抚平她眉心褶皱,喉咙却倏地蹿上一丝痒意。
他以手作拳抵在唇边,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她收回目光,自顾自地说,“罢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
她毫无留恋地离去,自然不知道男子在后边咳得愈发严重。
他额头青筋暴起,无力地顺着墙根滑下,修长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翌日,池仙姬死在城外的消息传来。
心口插着一根簪子,身上财物不翼而飞。
蓁蓁听闻此事,淡淡应了一声,静下心来继续练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等练到累了,才发现,姚玉书不知何时来了。
正坐在她惯常坐的那贵妃椅上,双手按在扶手上,孩子气地摇晃着。
见她看来,姚玉书笑了,问她道,“这段时间,你玩的可开心?”
蓁蓁搁下笔,将纸张吹干收起,“不觉得开心。”
姚玉书眨了眨眼,“为何?”
蓁蓁却没有说话,她用帕子擦着沾了墨渍的双手,忽然抬起头来。
“皇帝哥哥,我把他放了,如何?”
“不如杀了。”姚玉书轻描淡写道。
蓁蓁却摇头,“不,我不想杀他。我会放他离开,让他永生不得回到燕京。”
“作为皇帝,朕一定会劝你杀了他。”
姚玉书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可若作为你的哥哥,我只想说,听从自己的心吧,蓁蓁。”
“追权逐利,是一些人的活法。”
“逍遥自在,又是另一些人的活法。”
“没有哪一个比较高贵,只是人的选择罢了,”姚玉书道,“你不是宫里长大的,你不懂,在这座宫城里困得久了,人的心会冷的。你年纪太小,很多事,你还不明白,悟不透。”
蓁蓁靠在他胸口,轻轻地说,“那皇帝哥哥,想不想要丹书玉令?”
却听见头顶一道叹息。
“蓁蓁,”姚玉书哀凉地说,“你不再是两年前,刚入宫的你了。”
他听出了她的试探,却没有动怒,“我希望你记得,你是我唯一的血亲。那时俪韦挟持你,我若执意不顾你的性命,要杀了俪韦,没有人拦得住我,凭他白雨渐也不行。”
姚玉书缓缓松手,眼底藏着失望,“可如今,你连我都要警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