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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三听他在千金两个字拔高了几个音调,眉毛扬了扬,朝他瞥过一眼。

    石奎忽觉得被她看穿了心思,干脆心一横,也不再兜圈子了,直言道,“要我说,那酒什么都好,就是劲儿还不够大,给我这样的粗人喝,白糟蹋了!公子若是喜欢,我便送两坛给公子!”

    沈三笑了笑,推辞,“这,不太好吧,再说,我也不善饮酒。”

    石奎见她说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什么不好,尽管拿去,若真不喜欢,随您心意处置,送人也好,其他也罢,总归也还算个金贵的东西,就是当钱使唤,别人都要对您道声谢!”

    沈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是激将不成,直接拿钱诱了。

    不过,知道是套,她也乐意跳,谁让她,缺钱呢!

    不就三个月嘛!她在应天三年也不一定赚个千金!就冲这个,别说侯府,就是皇宫,她沈三也待得住!

    一想到三个月后的两千两,沈三立刻调整了心态,主动提起练武的事来。

    石奎见她果然来了兴趣,一张黑脸笑得古怪。

    竟然被侯爷说中了!

    两人谈了半个多时辰,从石奎的拿手招式说到了他的半生经历,沈三这才知道,她竟小瞧了眼前这矮汉子。

    石奎家中原是山东富户,自幼喜爱舞刀弄枪,从十五六岁起便四处拜师学艺,十八般武艺虽谈不上样样精通,却曾以一人之力,力战三十壮汉。

    后来,家道中落,他四处飘零,恰逢二王作乱,便干脆入伍从了军,一入营,便因臂力过人,被侯爷挑中,留在帐下做了侍卫。

    他也争气,凭着一身本事一路做到了参将,成了侯爷最为信任的人。

    战事平息后,他家乡早已无亲,自己又不想留在军中,便自请在侯府当个护卫。

    侯爷劝他不过,还是将他请进了府里,让他管着候府警卫防护,顺便指点几个孙儿的武艺。

    沈三听了,倒真起了几分求教的心思。

    她刚满了月,生母便离世,二娘瞒了她女儿身份,称她是那个富贵公子的儿子,将她带进了花楼。

    等她到了四五岁,便不再躲在二娘和莲姨的身后,自己端着兰花豆和豆干,偷偷在楼里兜卖。

    她嘴甜胆大有眼色,尽挑些那些脾气好,手面阔的老客兜揽,得了赏,还会奉上一箩筐的奉承话,惹得老客新客齐咂舌,老鸨楼妈妈见她不碍事,也不拦她。

    这一过就是四五年,原先的兰花豆早就被红油赤酱的各式卤味占据,成了楼里必点的招牌,她沈三也成了老幼胖瘦恩客眼里的小三子,替他们跑腿送信,陪他们掷骰划拳,跟他们一起调笑姑娘们哪个屁股大,哪个脸蛋美。

    莲姨死后,她拿着卤味方子和二娘的全部家当,寻了楼妈妈,给二娘换了教习的职,带着她出了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