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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客气了,还没谢大师搭手,不然这么多人,在下便是有心,也无力安置。”

    大光寺本是城外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可惜朝代更迭,战火纷起,连方外之地也不能清净,如今的大光寺,除了层层叠叠的屋脊,再看不出当年的繁盛。

    大师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忙碌的工匠身上,笑着冲沈熙又是一礼,“这些屋子荒废了这么多年,施主出钱修善,还给寺里租银,该老僧谢施主。”

    沈熙忙侧身避让,“大师客气了,是祖母心善,在下不过跑跑腿而已。”

    两人客气了几句,又回头看向不远处。

    日子有了着落的陈老汉又回了大光寺,正指挥着工匠砌砖铺瓦。

    这里不光是那三四十人的安生之所,也是他的寄居之地。

    每月十文的床铺钱,让他不用担心冬日的风雪,夏日的骄阳,是以他干起活来格外卖力,满场都是他那略带嘶哑的吆喝声,激扬,振奋。

    接下来几天,沈熙早晚习武,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带着铁柱,或是出城去大光寺,或是在城里看铺子,忙得脚不沾地。

    永安侯府里,顾潜听说了沈熙这几日的动向,叫了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又重新拿起手上的书册,看了起来。

    过了几日,一大早,沈熙便坐到了平事坊最大的茶摊前,等着猴子带人进城。

    今天诸事皆宜,虽没鞭炮宾客,她的百味坊还是照样开张了。

    可等了半个时辰,不光没见到乞儿,连猴子也没看见。

    她立刻起身,往南门赶去。

    离得老远,就看见七八个孩子蹲坐一团,一边呜呜咽咽地哭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捡着地上的豆子和豆干。

    旁边不远处,倚墙站着个小衙役,见她看过来,远远瞄了一眼,又继续剔起了牙。

    “孙管事呢?”

    几个孩子听到有人问话,戒备地转过身来,一看是沈熙,小一点的孩子哭得更凶了。

    “孙管事被带走了。”

    沈熙几日的喜气瞬间抽光,“被谁带走了?发生了什么事?”

    最大的一个孩子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红着眼道,“三公子,我们一进城就被白头帮的人给拦住了,他们抢了我们的布兜,还将里面的豆子全倒到了地上,他们说,要进城卖东西,得先给他们二十两的市口钱。”

    “孙管事上前跟他们理论,还没说上几句,他们就先动起了手,孙管事跟癞四叔他们就跟他们打了起来,然后官兵就来了,说咱们闹事,将孙管事他们都带走了,还限我们一刻钟内出城去。”

    孩子说完,朝着远处的衙役看了一眼,有些畏缩。

    沈熙眯眼也跟着看过去,随即转头看向面前几人。

    虽看得出手脸都仔细洗过了,头发也梳得整齐,可身上的衣裳,脚上的鞋却依旧破烂。

    她略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唤铁柱,就见牛二满头大汗一路小跑过来。

    “公子!”

    “你怎么来了?身上的伤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