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潜摇头,想了想,到底开口劝道,“你这个年纪再学武,怕难有大成,即使。”
话没说完,就见人已转身,他立刻紧抿了嘴。
这人!
竟然连话都不让他说完,他也是好心,不忍她受那摔爬摸打之苦!
他可是听说她日日刀不离手,她一个女子,这么拼命做什么?难不成还想着建功立业不成?
墨棋看着他脸色变幻,想想青羽的叮嘱,烦恼地抓了抓头。
这事儿怎么劝?怎么劝都不对!
顾潜独自一人守着岁,满脑子回想的都是沈熙那一句还杀不杀。
她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别说杀她,就是剑搁她肩上他都嫌压重了她,又怎么会去杀她!
不!不荒唐,他曾经是想杀了她,且还不止一回。
金水河里,他拉着她一同坠入河底,黑沙滩上,他掐着她的脖子,想要让她就此消失。
想到这个,他的心里一阵烦躁。
谁能想到她沈三竟是女儿身?他又怎会知道自己因愧生怜,由怜生爱?
不行,这事儿要是说不清,他就一辈子也别想将人娶进来,他可没忘大光寺里还有个大哥!
一想到她那一声大哥,他猛地起身,直掠出屋外。
墨棋紧紧跟在后面,眼看着他飞出候府,跳进对面的宅子,急急停住脚,转身召集护卫戒备。
今儿个可是年三十,各家都守着岁呢,侯爷就这么上门了,要命了!
昌平候却没有墨棋想得那么热闹。
荣恩堂安静地同往日没什么区别,老夫人喝了药,早早躺下睡了。
翠微苑里,沈缈守到了半夜,终究扛不住,只剩秦夫人一人独坐,抄着佛经。
偌大的后院,只有湖对岸张灯结彩,里面欢歌笑语娇笑连连。
宣武阁里却早早熄了灯,沈熙打发了小厮婆子回家的回家,热闹的去热闹,只剩了一个铁柱,陪她喝了半坛子酒,扛不住,已经倒头睡了。
顾潜无惊无险地入了府,进了宣武阁,脚刚踏进内室,一声轻微的机括响起,接着两声破空声传来,他立刻翻身朝后退去。
叮咚两声响,他站立的地方赫然两根短箭,再抬头,沈熙坐在床榻上,手中端着一把弩机正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