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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中一叹,如今倒有几分理解他当年对顾潜的痴恋了。

    十岁不到的孩子,从小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冷不丁地被人从冷宫接出来,兄长们冷嘲热讽,姐妹们玩笑捉弄,下人明面上恭敬,背地里轻视糊弄,内心的恐惧更甚从前,只得将自己彻底孤立成一个怪人,才能获得一丝的安宁。

    可到底是个孩子,哪里不渴望有人关爱,有人陪伴?顾潜的到来,给了他最大的安慰,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七八年的时间,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愿意用余生的全部换那时的一刻。

    可惜,终究不能回头。

    看着他,她忽然有些不敢确定,他到底是真的爱恋顾潜其人,还是贪恋他带给他的那一份依靠和温暖。

    沈熙难得清醒地从醉仙居出来,老掌柜将她送到门口,恭敬地立在门口,直到看不见人影,这才转身关上门。

    一进府,就见金戈迎了上来,“公子,石爷找您,说是有重要的事要禀告。”

    她来不及换衣服,直奔东跨院。

    东跨院里安静地如同后院,沈熙一眼就看到了瘦了好几圈的王全,眼睛一亮,立刻高声喊道,“王叔!”

    王全连忙起身行礼,连称不敢。

    石奎却面色凝重,吩咐人守好院子,这才对沈熙道,“公子,容娘子的死应该就是楼妈妈所逼,不过,她的父亲却有些不对劲。”

    沈熙之前便听顾潜说过这事儿,是以早有准备,也不吃惊,等着王全解释。

    王全当即将这几个月查到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汤容的死没什么新的发现,若没有意外,应该就是楼妈妈逼迫这才导致她走投无路,自绝了事。

    至于名籍上的变动,他们查到给汤容改籍的乃是教坊司的一个老乐工,名唤俞娘子。

    据她交代,当年是一个带着幂篱的女人找上她,自称是汤容的姑姑,给了她两根金簪,让她按自己说的改了汤容的名籍。

    但是,他们后来查到,汤容父亲汤明泉只有兄弟二人,压根儿没有什么姑姑。

    他们不放心,又去查楼妈妈,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或者说人。

    花楼的门子回忆说,楼妈妈死当天,楼里来了个一身黑的人。

    虽然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双眼在外头,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那是个有一定岁数的女人。

    本以为这人是来闹事的,他还特意留心了下,谁知,她坐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便走了。

    之后他便将这事儿扔到了脑后,直到他们打听,这才想起来。

    她皱了眉,相隔十几年,都有一个遮了头脸的女人出现,只怕不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