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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知鱼心中还不是很敢确定,毕竟这种外头十几个铜板一件的粗糙衣物材质和尺寸都是一样的,跟批发似得。她只是见过一次,还是穿在那个男人身上,也不能断定堂堂平阳侯会穿十几个铜板的衣服。

    小娘子捏着这衣物,微微抿唇。

    她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脸轻轻地凑了上去。

    衣物大概是新洗的,有一股很浓厚的皂角味道。除了这股味道,她还嗅到了一点其它的味道,是什么呢?好像是……血腥气?

    血腥气不怎么容易洗干净,苏知鱼凑得更近一些,从远处看,就像是将自己的脸彻底埋进了这件男人的衣物中。

    “吱呀”一声,破旧的书房门被人推开。

    苏知鱼受惊似得扭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男人脸上戴着面具,身上穿着朝服,应该是刚刚下朝回来。

    这个男人脸上的面具苏知鱼很熟悉,是沈庭安假装侍卫的时候常常戴着的。

    可现在,戴着这个面具的男人穿着整洁笔挺的朝服,看起来地位尊贵,并非那个为了十两银子而折腰的哑巴小侍卫。

    夏日阳光浓烈,男人身上的衣物带着华美的光泽度。

    如果苏知鱼没认错的话,这是蟒袍。

    只有最尊贵的人才会被圣人赐予蟒袍的荣耀,而能出现在这里,穿着蟒袍的人,除了平阳侯,苏知鱼还真是想不到第二个人。

    男人似乎也没想到出现在书房内的人是苏知鱼,他捏在手里正准备取人性命的铜板立刻被他收了回去,紧紧攥在掌心,几乎咯疼他的手掌。

    只一瞬间,男人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苏知鱼扔下手里的衣服朝他追上去。

    男人走得很快,大步流星,像是身后有饿狼在追赶。

    苏知鱼提裙疾奔,可怎么也跟不上男人,眼看他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小娘子心一横,提裙站到美人靠上,然后指着下头的池塘道:“你再不站住,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男人立刻停住了。

    他背对着苏知鱼站在那里,双手掩在宽袖内,身体僵硬。

    苏知鱼跑了这么一会儿,已经开始喘气,她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扶着美人靠。

    “你到底是沈庭安,还是平阳侯?”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身,就像是跟他身边那个红柱子一般,化成了木头。

    “你不说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安静的房廊下,两人距离不远不近,长久的沉默弥漫开来,带上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意思。

    在苏知鱼的威胁下,男人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来,带着一种熟悉的低哑,“那个池塘的深度只有半米。”

    苏知鱼:……她又没跳过,怎么知道这么浅?

    “半米怎么了?”苏小姐绝对不会低头,她气得口不择言,“半米也能把我脏死!”

    陆时行:……这倒是也说的不错。

    终于,男人似乎是妥协了,他转过了身,身上的蟒袍在光线下显出金丝的绝美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