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张氏来找她闲谈,说起村里的疫病。
“那郎中治不好病,于是就有人传言说这病是神的给凡人的天谴,要献祭一位女子平息神怒,那女子须得是刚刚及笄,而且要颇有姿色。”
“献祭?”纳兰初不禁咋舌,她还未见过如此荒唐的事。每遇到天灾地动,御史台的那群谏官就会纷纷上书陛下,让其思察己过,为政以德,还未曾听说要拿女子的性命去平息神怒的。
为什么呢?
就因为她是女子,才要被迫承担这些莫须有的责任吗?
纳兰初捧着手里的木雕,眉间沉沉,心念一动,突然计上心来。
若是这疫病消失,她便无须献出性命。只要她能弄到药方,这病就有的治,而全天下医术最高的人,大都在太医署。
但问题是,她要如何才能进得去皇城。
纳兰初思虑半晌,决定去给江黎去一封信。
当日,纳兰初早早便睡了。
如今纳兰初已经习惯了环境骤然变化带来的不适应,她穿上鞋,提笔给江黎写了一封信。
如兰见她起来得如此之早,恍然以为自己是走错了,擦擦眼,见人影还在,忙走进去。
“姑娘,今天怎起得这么早?”
纳兰初随口敷衍了句:“睡不着。”她提笔在砚台上舔舐了下,写下几个字,吹干墨迹装入信封里。
“把这个给江......不,二皇子,要快。”
如兰虽不知信里面写的什么,但看她神色肃然,便知道或许是件不容耽搁的大事,连忙派人去送。
纳兰初望着雾蒙蒙的天色,叹息一声。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在信中只提到要去太医署找人,其余的并未细说。小黎哥哥是个聪明人,想来也不会多问。
信送出去不到两个时辰,江黎便回了信,说在朱雀门前等她。纳兰初二话不说就乘车赶往朱雀门,再晚一些,城门一关,她就得被困在皇城里。
马车一路北行。
如兰看她一直焦躁不安,便出声安慰:“姑娘小心急坏了身子。”
她拂袖倒上一杯茶,呈给她。
纳兰初掀起一线车帘,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眉间的忧虑萦绕不散。她接过茶,一饮而尽。
如兰见她闷闷不乐,想到了她两年前的时候也是这样。整日拿着一套尺度规范自己,明明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却整天闷在房中练那些枯燥的女红,连那话本都要封起来不看。
她鲜少出去,经常生病,最近一年多倒是好了很多,总算是回到了五六岁时候的爱笑的样子。她
原以为世子一走她又会重新回到往日的一潭死水当中去,但所幸的是并没有,倒是今日的事情让她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