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晚才回来,想必是去找祁叙了。也就只有这孩子,才能让自家这姑娘整日牵挂着。
这会儿见她又要出去,本想厉声叫住她,但一望见她苍白的脸色,声音不觉软化下来。
“这一大早的,你又要出去,怎不知多穿点。”
纳兰初被当场捉住,有些心虚,扯了扯衣服。
今日她穿的比昨日已经多了很多,甚至还带上了兜帽,连走路都有些不自在。穿得这么多,可张氏居然还嫌弃她穿得少?
难道真要披棉被出门不成?
她视线往自己屋里一瞟,瞧见张氏在里面翻箱倒柜,连忙推开门走了。
张氏在柜子里寻到一件压箱底的棉袄,甚是满意,推门出去打算给她披上。
院子里却人影空空,门大开着,她踮脚望远处,连半片人影都没见着。
张氏气得咬牙,把棉袄重新怼进原处,忿忿道:“果真是女大不中留,早些把你嫁给祁叙算了!”
纳兰初提着心来到医馆,却发现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她挤入人群想去看个究竟,但很快又被人群挤了出去。
“你早有药方,为何不早些拿出来,非要等到人都死光了才拿出来?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轨!”
“就是!依我之见,楚郎中都没解决的疫病,你一张药方就解决了,说不定这疫病就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这句话像是水滴落进油锅,人群纷纷炸锅,看向中间祁叙的目光也油刚才的感激变为了憎恶。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他站在中间,神色淡然,仿佛周围说的不是什么诅咒和咒骂,而是不相干的人在闲聊。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歹毒。”
“这种人实在是不配生活在我们方塘村,赶出去!”
“对,赶出去!”
不过三两句话,就完全颠倒了黑白。他原以为宋家是被排挤才住在那深沟里,原来是不屑与之为伍。
他嘲讽的笑意顿时激怒了人群,有人拿着石头竟朝他砸来。
祁叙侧身避过一个,却没能避过第二个。石头砸在眉骨上,离眼睛不过一指距离,立时见了血。
纳兰初在人群中气得浑身发抖,她往后退了几步,猛然冲向人群。
“诶,谁挤我!”
她憋着心头的怒气,冲到人群中间一把攥住他的手。
“你们,这群卑鄙无耻之徒,要是没有药方,你,还有你,你以为你们能活得过这个月底?”她颤抖的手指向方才扔石头的两个女人,气得头发丝都在颤。
“你们狭隘的心肠,只知道他拿出了药方,又怎会知道是他亲自试的药?你们脑袋没指头大,心眼比麻雀的小。出了事只知道牵连无辜的女子,只知道早早撇清自己,做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美梦,等到有人解决了,又跳出来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