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叙正要去接,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你别动,坐那儿,我来就好。”
她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拭去他额角的鲜血,然后把药粉一点一点撒上去。
药接触伤口,分明是微微的刺痛,可他心中却好像是蚂蚁在爬似的,泛着麻,透着痒,染上他满心说不出口的情意后,便愈发志得意满地往上爬。
撒好药粉,她用布条包好伤口,等一切做完,才大功告成地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
祁叙内心轻叹。不用看,顶着这几圈布是没办法出门的,好在他也不需要出去,待在她身边就很好。
他正想着,余光却瞟见方才还凶巴巴的姑娘眼里含了一包泪,鼻尖透着红。
纳兰初看着擦拭他伤口的帕子,眼泪啪嗒一声落下来。
“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祁叙伸出手擦擦她的眼泪,莞尔放下手。
“在我面前,你永远都不用道歉。”
纳兰初眼尾泛红看着他,眼底复杂莫辨。一句话在口中辗转许久,终于开了口。
“如果我说,我不是......”
“喵?”
她话音未落,煎饼就从门缝中窜出来蹦到祁叙身上,被它摇动的尾巴遮住片刻的视线,她忽然就失了说出口的勇气。
罢了,有些话说了,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怎么了?”他抬眼。
“没什么。”
她能在这梦中生存这么久,遇到他,遇到张氏,遇到宋砚哥哥,已是她的幸事。她不确定这梦是否会破碎,但即使是片刻的停留,也让她感到弥足珍贵。
祁叙目光微闪,他在低头那一瞬间将她的犹豫看得很明晰。虽有失望,但也并没有太大意外。
这件事对她而言一定很重要,他慢慢等,总有让她亲口说出来的一天。
?
第36章
一日过去,风平浪静。张氏得知外头疫病平息,特地出门买了几块豆腐烧着吃。纳兰初身体还没好全,又有今天早上的事,张氏为了防止她偷偷跑出去,竟把院门都上了锁。不仅如此,还叮嘱祁叙和宋砚仔细盯着她。
疫病一停,宋砚便要去县学,所以平日里盯着她的只有祁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祁叙这几天一直在埋在房里,难道是为了方便她出去。
确实,她想去爬山了。也不知道山崩过后,山上成了何种模样,那片茶园是否还在?以前捉鱼的那片山涧,如今应该浑浊不堪了吧?
想起宋砚入学,纳兰初又回忆起祁叙的年岁。祁叙只比宋砚小两岁,按理说早到了入学的年纪。纳兰初心里琢磨了会,祁叙这么聪明,在这里待一辈子肯定会埋没他的才华。只是寒门子弟,入仕尤难,若真想出人头地,得找个老师教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