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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初情不自禁哈欠了下,眼角渗出点点泪花。

    因为太困,脑袋点点如小鸡啄米,转不大过来。

    迷迷蒙蒙的眸子瞅着祁叙。

    “你今日不还说要我陪你么......”

    祁叙罕见一默。

    再朝她看去,姑娘已经困倒在了桌上。

    祁叙目光停在她脸上。

    养了几天,她脸上总算有了些肉,脸颊轻轻压在书案上,眉毛细密纤长,在灯影的照耀下投射出细碎的剪影,唇微微翘起,显出几分可爱。

    “傻。”

    祁叙把笔搁在笔架上,力度轻柔地把她抱回了房间。

    这院子是他来都城后买的,原是一处私宅,周围宁静不嘈杂,院落宽阔。虽然不能与那些达官贵人的宅邸相提并论,但清池弱柳也自有一番风趣。

    担任御史中丞一职后,皇帝也曾动过给他赐宅第的念头,只是被他以国库亏空的理由搪塞回去了。

    只是这院落僻静是僻静,但潮湿寒凉,原先这里只有他一人住倒无妨,但如今阿初住在这里便不行了。她身体不好,应当换个温暖干燥的地方住才行。

    城北地势高些,但大都是禁宫别院,唯一能选的地方就是城东。

    他正想着新住处,忽然怀里有了动静。

    “祁叙。”怀中人皱着眉头嘤咛了声,纵使在睡梦中,手还拉着他的袍角不肯放下。

    他垂下头没有说话,走得更慢了些。

    走到房间,祁叙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温凉的月色中,纳兰初安稳睡了。

    -

    回到书房,却已有另外一个人坐在他的位置上。

    陈溢之转着笔,揶揄道:“人送回去了?”

    祁叙关上门,扫了他一眼,“半夜三更,你来作何。”

    陈溢之把笔放好,没回答他的问题,转而拍拍衣衫站起身,调笑他:“我是不是坏了你们的好事?”

    “你来作何?”祁叙又问了一遍。

    “害,就是来看看......我这不是想你了么。”说着,他就要揽过他的肩。

    祁叙身体一侧,眉间已有不悦。

    “陈溢之,适可而止。”

    陈溢之脸上笑意一僵,恢复了正经的模样。

    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悄悄凑到他耳边低声几句。

    “皇帝......怕是要撑不住了。”

    -

    今晚的大明宫,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一众宫女太监齐齐跪在殿外,如鹁鸪一样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