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刚到正午,祁大人定还在宫中没有放职。可是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婢女,又如何能进入防守森严的宫廷?
如兰在宫门外等了又等,不停徘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头,陈溢之优哉游哉摇着扇子从宫门出来。
他今天特地偷摸着早了好几个时辰,就为了喝上酒肆里最后一坛剑南春。刚走出宫门不远,就听到有人焦急叫他。
“陈大人!”
陈溢之手上扇子一收,认出她是纳兰初旁边的侍女,停下来。
“如兰?你怎么在这里,你家姑娘呢?”
如兰见到他都快哭出来了,急急道:“我家姑娘被人绑走了!”
陈溢之手上的扇子啪嗒一声掉下来,声音震惊:“你说什么?”
“你快去找祁大人,快救我家姑娘吧!”
“你先别急,我这就去!”
陈溢之几乎是小跑着往宫里走。
宫中不允许车马行走,也不允许疾驰,陈溢之后背冷汗直冒,匆忙回到御史台。
祁叙正在调查皇帝中毒一事。
“祁大人,这丹药虽然含着几分毒素,但却不致命。但这放丹药的盒子,确有几分玄机。”
祁叙视线在木盒子上停顿半刻,转而抬头道:“你是说,这毒不是下在丹药里面的,而是下在装丹药的盒子里的?”
“确实如此。”
祁叙沉吟了会儿,“那这毒,你可辨认得出来?”
老人摸摸胡须,面容浮上几丝担忧:“这毒药罕见,寻常人或许不知道。但我去过岭南,正巧知道了它的名字。这毒药,正是岭南人人皆知断喉草。”
“断喉草?”
“正是,岭南人常常把取这种草的根茎入药,用以治疗湿热之症。它的根茎可以入药,但叶子却是巨毒,时常有牲畜因为分辨不清断喉草而中毒而死。更可怕的是,这毒要是过了一定的量便会无药可治,一日之内就会窒息而亡。好在陛下洪福齐天,只堪堪吃了一点,躲过了这一劫。”
“依你所言,这草在岭南随处皆是?”
“不。”老人摇摇头,“相反,这草只在岭南最南的筑南县有,而且这断喉草对生长环境要求极其严苛,只长在一年四季不干涸的溪水边。要是离了水,很快就枯萎了,需得有人精心照料着,不然很快就会失水而死。”
祁叙沉下眸子,回想着朝中大臣的籍贯与身份。
岭南是蛮夷之地,此间百姓多不受教化,所以近些年来几乎没有科举及第到都城做官的士人,倒是有一个人,曾经京官外放,在岭南做过官。
而且一做就是三年。
国舅,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