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山间寒气渐渐升腾而起。
纳兰初怕他着凉,最终还是半哄半就让他进了屋。
借着不算明朗的烛光,她打量着怀中的男子,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有些人,表面看上去光风霁月,怎么一醉酒就成了个孩子?
她凑在他耳边轻声道:“阿叙,我去给你倒杯茶来,你先放手。”
他却连手都不带动一下的,面上毫无波动。纵使躺在床上,也拉着她不肯放手。
纳兰初拿他没辙,只好让他攥着手,靠在床边慢慢睡了过去。
等她睡熟,床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双眼,望向身侧的姑娘。
门吱呀一声打开,寡白的月光从门缝中泄入,照在床上人安睡时恬淡的脸上。
他关上门,往前走了几步,就见宋砚背手站在树下。
“不装了?”宋砚淡笑着,衣带当风,面上一派温和。
祁叙目光掠过他,径直往前。
宋砚快走几步赶上他,笑道:“你今日的酒量,比起之前似乎逊色了许多。”
祁叙停住脚,声线微冷,“你今日的话,也比之前多了很多。”
“行了行了,不过是玩笑之言。”宋砚见他神色不耐,知道再说就要过火了,连忙敛住笑,说起正事来。
“我审了岐川寨的寨主,你可知他说了什么?”
祁叙拂去落在衣袖上的月光,语调平平:“什么都没有说。”
“不错。”宋砚颔首,沉声道,“嘴很牢时,还得费些时间。”
“不用了,他背后的人,是江隐。”
宋砚讶异看向他,奇怪问:“你知晓?”
“猜的。”
种种证据摆在眼前,就是想不往江隐那儿猜都难。
?
第81章
此时,却有一道脚步张皇的影子跌跌撞撞跑进了大皇子府。
“殿下,殿下不好了!”
江隐推开门,抬手拂去衣袍上的褶子,一脸不悦。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黑影扑通一声跪倒在他脚边,声线颤抖,上气不接下气道:“殿下,宋砚和祁叙攻上了百丈川,把咱们的兵器库给炸了!”
“你说什么?!”江隐一瞬间攥紧了拳头,看着跪在地上打着哆嗦的人 ,脸色寸寸龟裂。
“殿,殿下,我也是方才才得到消息。那宋砚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竟把半个山寨的人都迷倒了!只有我们几个兄弟逃了出来。”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江隐脚步踉跄了下,往前几步攥起衣襟,把跪在地上的人拖起来,然后用力摔在院中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