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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铮斜了他一眼,嗤道:“要我做什么事,你说就是。”虽然他对祁叙有诸多不满,但他自己也明白,都是对他拐走了自己妹妹那点气愤而已。能让他爹娘松口的,人品德行,肯定过得去。反正看他家那姑娘,就是非君不嫁的意思。

    到时候总会是一家人,对外人是该提防着,对他嘛——宽限宽限也无妨。再说,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久不在都城,但也从探子信中和舅舅口中得知过不少朝中政事。

    大皇子和太子谁登上了皇位,对卫国公府都不利。唯独祁叙支持的五皇子,与卫国公府没有利益纠葛。

    祁叙:“你回来带了多少兵?”

    “不多,就五百人。”纳兰铮回。他本来是打算独自一人回来的,但舅舅非说都城如今豺狼环伺,让他多带些人回去护他周全。

    祁叙从袖中拿出一张卷轴,推到他面前。

    “有何不解,看这张图一看便知。”

    纳兰铮在北疆调兵遣将已有好些年,一见那卷轴式样就知道这是布防图。急忙收进袖子里,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有仗可打,早说嘛!

    半个时辰过后,纳兰铮揣着布防图火急火燎赶回了卫国公府,一进屋就急切栓上了门。

    随手点了书案前的灯座,借着不算明朗的烛光仔细查看着卷轴。

    这卷轴上画的是宫城图,只用了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大致形状。如何藏匿,如何攻守,甚至连哪个地方布多少兵都写得清清楚楚。

    纳兰铮兴致上来,竟生出几分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他也不管架子上沉积的灰尘,在一众零乱的书堆中总算找到一张未曾用过的白纸,激动地摊在案上用作推演。

    时光寸寸流过。

    灯油随着时光渐渐消减,原本一指长的灯芯被烧得只剩下指甲盖长,昏暗的光打在纳兰铮手上紧绷的青筋上,他眼中的光却越来越亮。

    整个卫国公府沉入在一片黑暗与寂静之中,唯独这一处还亮着灯烛。

    “成了!”

    他握紧手掌,右拳撞向左手手心,面上显出长时间紧绷后的轻松。又在书堆里翻了许久,找出先前祁叙给他的卷轴,摊开一比。

    除却标识不同,两张图几乎一模一样。

    “啧,确有几分本事。”他原以为祁叙只是善于经营谋略,没想到在排兵布阵上也有两把刷子。以前倒是他小看他了。

    也就,比他稍微逊色那么一点点吧。

    纳兰铮合上卷轴,吹灭灯烛,心满意足地睡觉去了。

    -

    今夜无月,深黑的天空不见星斗,甚至连一丝风都察觉不到。

    整个都城沉陷于一片闷热的寂静,大明宫却灯火通明,宫女太监往来如梭,神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