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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好巧 飞雨千汀 1011 字 6个月前

    世人总说士农工商,商排最末,最受轻贱,可她善于经营的娘却不这么认为。娘说这世上被人轻贱的只有穷人,拿着银票走哪儿都是大爷。

    可惜了……

    掏了掏比脸还干净的袖袋,孟婉垂眸叹息。孟家最后一块碎银,方才被她打发给衙役了,如今她是货真价实的“穷人”。

    这时院中传来哭声,孟婉一凛,随即起身去看。

    却见是孟温文躺在雪地里,双手被身上的雪给裹住,整个身子滚成了个巨大雪球!

    手腿皆嵌在雪球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和两截小短腿,浑似个雪人。他急得挣扎乱晃欲站起,却如个不倒翁般,刚有立起之势,立马又仰倒回去……

    “哥哥,你这是练的什么功?”

    孟婉细眉紧拧,忙不迭上前帮他扒拉身上的雪。奈何那雪被他自己滚得夯实,此时一点点扒,便要费些功夫。

    她手里攥着一捧雪,牙齿打颤的恼道:“孟温文你可真厉害,居然学会了作茧自缚……”

    孟温文只顾哆嗦,只字不说,待终于将他身上的雪除净,孟婉解下自己的斗篷披给他,搀着他往屋里去。

    哥哥抖如筛糠,孟婉垂眉敛目,长睫下隐隐透出泪光。明明一个月前,哥哥还是好端端的。

    那时钟贵妃偷盗玉玺的罪名降下,被视为谋逆。

    事发之初,哥哥便有所觉,未雨绸缪的给嫂嫂陈氏写下休书,嘱她回娘家避祸,保住未出世的孩儿。

    不日皇帝果然问罪贵妃母家,三族内诛除,九族内配边。

    离京前一夜,孟温文设法避开监门,将一个小包袱送去了陈家。包袱里是娘熬了几个日夜为孙儿做的小衣裳。

    然而孟温文回来时,却是满头鲜血,进门便倒地不起!

    那晚他在陈府遭遇了什么,孟家人没机会知晓。因为打那后,他就疯了。

    孟婉将哥哥扶进里屋时,娘已将床收拾了出来。经过先前的一通冻,孟温文终于老实下来,缩进被窝里很快就睡着。

    “娘,这一路上爹和哥哥也没正经看过郎中,如今总算安顿下来,不如去请个郎中吧?”

    闻言,钱氏额间的蹙痕反倒更深了,天生富态喜相的一张圆脸,此时却有些悲悲戚戚:“郎中……适才你孝敬官爷的,不已是最后家底儿了么?”

    “娘放心,请郎中的银子我提前收起来了!”孟婉转身将包袱打开,取出用帕子精心包好的一小包银子给钱氏看。

    钱氏立即面上作喜,点头,嘱她快去快回。

    如今孟家病的病,疯的疯,这爷俩身边一刻也离不了她的看顾。能跑腿的,只剩孟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