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再次顿了顿,两颊莫名就浮上了两片红云:“还为我治伤。”
“咳咳——”孟婉假装嗓子不适,清了两声。说起那一段,也令她有些窘于面对。毕竟在扶檀的眼中,自己是男子,当时扶檀又伤在胸口之处,虽是情急之下为其治伤,可难免有些理不清楚。
见双方皆有些不自在起来,扶檀也不再细说此段,匆匆揭过,说起了分别的事来。
“那时孟大哥愿意成全我渴求自由的心愿,谎报诈死之事,助我离开,我心中亦是感激不尽。可在益州,我举目无亲,无处可投,便想着找个偏僻些的小镇子暂居下来,于是就到了西乡。”
“后来在西乡住了几日,我才得知此地住着许多配边来此的人家,我便想起在坑洞那晚,孟大哥曾与我聊起的自家事。于是我就开始打听姓孟的人家,后来打听到了,就干脆搬来了隔壁,想着就近能帮孟大哥照应下二老,也算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了。”
扶檀言辞恳切,孟婉听得出这些话句句出自真心,只是也更加的头疼的起来。
她自己也是女儿家,对女儿的心思又如何不懂?眼前扶檀这顾盼带羞的模样,她大约是懂了她的心思……
“原来如此。”她只得敷衍着应了句,扶在案上的手不自觉就拿过了杯子,举起来想喝。可送至嘴边儿了,才恍然发现这杯子是空的。
“孟大哥你口渴?我这就去烧……”
“不必了!”孟婉起身将她打断。
这种尴尬的情形下,她原是该寒暄几句便匆匆告辞回自家去的,可偏偏自家那边如今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她不敢回,于是站了站,只得再厚着脸皮又坐了回去。
见她重又落座,扶檀提着的一颗心倏忽放下,脸上露出极明显的高兴。
接着便听孟婉道:“我是有些口渴了,劳烦扶檀姑娘了。”
与其双双尴尬的对坐在此大眼瞪小眼,倒不如请她去灶间烧水来得妥当。孟婉既然开口,扶檀自是当即照办,高高兴兴去灶间烧水去了。
孟婉独自在堂屋坐着,不时侧耳辨别隔壁的动静,发现并无打砸之类的动静,心里稍稍安了一点。因为若是追兵来了,定会满屋满院子里搜查,自然少不了横冲直撞的声响。如今看来,事情不似太坏。
那边一壶水已烧开,扶檀提着壶进屋,嘴边噙着笑意,正欲去孟婉身边添热茶,就听隔院传来钱氏唤人的动静:
“宵宵——”
这倒算是给孟婉解了围,她当即起身往外迎去,刚走进院中,就见母亲钱氏从自家踩着木梯将脑袋露出墙垣,压低着声量对她道:“没事没事,刚刚不过是巷尾的张家媳妇生孩子有些不顺畅,得知我以前遇见过相似的情形,找我去看看!”
听了这话,孟婉始终吊在喉咙口的一股凉气儿终于舒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