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睡觉,且不说一夜多么难熬, 明日指定是要生病的。眼下李元祯已是负了重伤在身,她若再病了,两个人便难逃出去了。
这样想着,孟婉又看了看李元祯, 甚至探了探头, 确定他果真是闭眼熟睡了,这才略略安心。然后轻手轻脚的将外衫解开,慢慢脱下,再往火堆前挪一挪,打算就这样隔着里衣烘烤, 将里面束胸的棉布慢慢烤干。
可隔着一层衣物烤, 总归是极慢的,后来她便用手扯开了自己的领口, 使热气多多进去一些。
因着太过专注于弄干身上湿衣, 她竟渐渐忘了李元祯还在身旁, 李元祯转过身来时她并未察觉,他睁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察觉,后来李元祯闭上了眼,她倒是恍然想起什么似的朝他看去, 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翻身朝外了!
孟婉心下剧烈一颤, 下意识的便捂紧了自己的领口,观察了好一会儿,见李元祯呼吸匀停确实是睡着, 才松开捂在胸前的两手,慌忙拾过外衫来匆匆穿上。
躺下后,她依旧疑神疑鬼,不时偷眼观察李元祯,看他有无再睁开眼来。后来发现他又翻了几次身,却都是在睡梦中的自发行为,并未睁眼,她这才放下心来,闭上渐渐睡过去。
再次转身朝里后,李元祯便睁开了眼。
尽管他身子疲乏得要死,头也滚烫,可这一晚他辗转反侧,只怕是要睡不着了。
若只是负伤也就罢了,偏偏刚刚叫他看见了不应该看的!原本就昏沉的头,现下更如醉了酒一般,又困顿,又兴奋,如此矛盾的两种感受同时在他身体里驻扎着,将他折磨的□□焚身一般。
那被雪白棉布层层缠裹着却依旧略略突起的画面,实在是叫人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也不知他这样折腾到几时,才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夜,孟婉也中途醒来数回。
虽说在军营这些日子已让她锻炼的不那么在意舒适与否,可洞穴这种地方她还是极不适应的,且白天发生的意外委实太多,又是遭遇叛军,又是被蛮人突袭,之后自己还成了人质被押来此岛,还险些落入了猛兽之口!
这热热闹闹的一日,令她随时心惊胆颤,即便此刻安顿下来,她的心也不能得到彻底的安生,不时便要在噩梦中惊醒一回。
所幸最后一次惊醒后,她倒是睡了个安稳的后半夜,没再做噩梦。
清晨她睁眼时,先是被一线阳光刺入有些看不清,便拿手挡了挡眼睛,之后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将手移开,这才发现自己竟与李元祯面对面的睡在一起!
确切点儿说,是他搂着自己睡的。这会儿他那只负了伤的右手臂,还不见外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紧紧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