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霆并未急着看,他两指夹着花笺,的确闻到了上面的香味。
“就送了这个,没传什么话来?”
“没有,兴许是不好意思,都在字上。”
贺兰霆再次两指翻动花笺,正反面都扫了一眼,最后停留一行簪花小楷的笔墨上:君投我以木桃,妾身当报之以琼瑶。
寥寥几字之后,就没了。
盯着花笺片刻,贺兰霆默了,他那张薄情的嘴脸在此时也显得有一丝愣怔。
他自然是知道崔樱为什么要对他报之以琼瑶,他让崔珣带了一箱又一箱的礼回去,她肯定也见到了。那,然后呢,为何不仔细说明,怎么相报?
一张花笺从一行字,瞬间变成了一个鱼钩,光“妾身”两个字就令人浮想联翩钓动了贺兰霆,不光是他,还有旁观者的魏科,也跟着陷入迷惑中。
很快,贺兰霆清醒过来,他将花笺随意压在一本书下,整张脸透着点清冷孤傲的味道,“没头没尾,无需理会。”
整个下午,他都不曾再注意过崔樱让人送来的东西。
只是到了傍晚,意想不到的,新的一张笺又送到贺兰霆手上:感念君恩泽,愿与君为好。后日……
后面的话突地就中断了。
贺兰霆眼神晦暗莫辨,微微出神,后日什么?她在暗示什么?
临睡之际,已经躺在寝榻上的贺兰霆对着进来禀告的魏科横眉冷对,“又有何事。”
“殿下,贵女的花笺,又来了。”
“……”
倒也没想过崔樱会有这样磨人的本事,贺兰霆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拿来。孤要看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第三张花笺:后日在绣庄,神女与襄王。
“神女”借指崔樱,“襄王”借指他,绣庄乃是他告诉过她可以安心私会的地方。
这是在邀他后日到绣庄见面?那还少了一张笺,她未提时间。
前三次的送信举动,宛如一个信号,信号多了频繁了,便会让人产生一种书信用不断绝,随时都能回应的误会。
贺兰霆掀被起身,他就静坐在寝榻上,面沉如水的等待第四张花笺。
然而这回,半夜过去,始终不见崔樱最新的来信,唯独等待中的难耐最令人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