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半句话顾行之几乎是用吼的说出来的。
不知道是哪个字激怒了贺兰霆,他话音越发云淡风轻,气势就越清冷凌厉,“心意?你也值得她对你有心意?从孤跟她在顾家别院亲耳听见你跟其他女子寻欢起,她对你的就只有恶心。”
当顾行之从贺兰霆口中,听闻他跟崔樱一起发生的事,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他们排斥在外,因为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曾与崔樱经历过。
“你知道她其实是有多忠贞的一个人吗。”
“你知道她有多期望孤回予她同样的心意吗。”
“你知道她在崔家的省思室被她阿翁逼问的时候,她还在执着于对孤的情意吗。”
“她看你一眼你就觉得那是对你的心意,那孤算什么,”贺兰霆冷淡而嫌恶地扫过处于震惊状态的顾行之身上,“你太自不量力了阿行,她只多当你是条狗,赏你一根骨头你便觉得欢欣鼓舞。”
可笑顾行之还认为自己跟崔樱多情比金坚一样,好似他才是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你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自以为很了解她,她那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看似软弱,实则最独最绝。谁对不起她一点,得拿千百倍去还,你想想自己做过多少事,你还得起吗。”
贺兰霆突然的一腔话将顾行之说愣在原地,他尴尬困窘想反驳翻遍脑海却好似无从下口。
半晌,他恼羞成怒,“那你呢,你跟表姐的事不也叫她伤了心,你凭什么指责我。”
“那是孤与她的事,跟你无关。”
贺兰霆眉梢挑动,似是忍耐地闭了闭眼,“说说吧,昨日你是怎么玷污她的。”
他不信崔樱真的让顾行之碰了,但他还是想从顾行之嘴里听到能暂时安抚他躁郁心烦的真话。
片刻,顾行之眼睁睁地看着贺兰霆把鞋履从他衣角挪开,他正欲外走。
“表兄!”
他心生一种不妙的危机感,好像今日不拦住他,就会后悔一辈子。
贺兰霆立在门后,修长沉默的身影像一笔浓墨,长此往后让顾行之想起都如鲠在喉。
他倏忽请求,“别为难她,我知道你对顾家不满已久,天下大势所趋,哪有外戚骑在帝王储君头上作威作福。”
“你也不傻。”
顾行之神色晦暗,他想讥笑一句,发现自己毫无力气。“早有迹象了,只是都未曾当过真。”
他从地上起来,“表兄,我是真心求你,真的,这回我知道错了,我以前不该那么对她。你跟她算了吧,本就身份不合不是吗?你让我们今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从今往后,你我是君是君,臣是臣。我也会劝阿翁父亲收敛些,别再勾结文臣做些上面不喜欢的事。”
顾行之自认为态度诚恳,然而贺兰霆头也不回地道:“人微言轻,你有什么资格让孤罢手,既然你没动她,孤暂且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