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长时间压抑的沉默里,崔樱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只是……难得遇到我这样一个,一个敢对你说‘不’拒绝你的女子,你新鲜着,因为有人与你争抢,你觉得不甘了在意了。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却不愿意真正地,真正地拿出你全部的情意出来尊重我。你在保留什么?你觉得你那点施舍给我的情意,就能抵得过我的真心了?你是太子是储君,你的情意就比我高贵了?”
“实话说,我真不稀罕什么太子妃之位。我更没有想嫁给你过。”
崔樱:“所以你所提议的,我受之不起。”
她猛然推开他起身,贺兰霆从她身后拽住她的手腕,两人对视的眼中都在冒火星子,崔樱眼睛红红的再多说一句就能到泣不成声的地步,所以她简短的很轻地道:“放开我。”
她腹部感到一阵抽气般的痛,可是这种痛再怎么都没法跟她心里的感受相比。
贺兰霆黑眸深深的凝视着颦眉一脸痛苦模样的崔樱,他知道自己本性其实很恶劣,是哪种恶劣呢。
是必须要看到对方全部的付出,他才会有下一步的回应,可他永远贪得无厌,永远觉得别人的付出不够,再意乱情迷也会有保持清醒理智的一刻,崔樱觉得她自己的感情珍贵,同样,贺兰霆也不是个轻易就会付出感情的人。
帝王的深情世间难有,配上他今后所有的身份地位权势,岂不是更贵重?
崔樱她凭什么觉得他不够心诚?是不是要让他表明心迹,她才愿意答应。
贺兰霆拽着她的腕子,轻巧起身,垂眸俯视被他紧握不放的崔樱,“你记着,这种话,孤只说一次,长此以后,除你之外,孤都绝无可能再对一个女子说出来。”
崔樱若有所觉地放弃挣扎。
贺兰霆连名带姓地叫她,语调沉缓,“崔樱,孤心中已有你。”
他说不出什么欢喜,他觉得一句“心里有你”应当就足矣。
贺兰霆难得说出这种承认内心想法的话,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看似高高在上,实际隐藏很深的忸怩,可崔樱没有表露出半点惊讶欣喜,她沉默得越久,贺兰霆就越感到情意被无视的烦闷和不安,像有一块阻止不了的巨石向下坠。
过了片刻。
崔樱蚌壳一样的嘴终于自愿开口了。
她眼中的决绝和傲然化作火茅,冲进贺兰霆不肯相信的眼里。
她很轻柔地说:“殿下,我心中已空空。”
一盆冷水,无形地冰冻了他的身体。
崔樱眉心在抖,她觉得手腕的骨头都快被贺兰霆捏碎了,她吃痛却不肯吭声。
就像贺兰霆本性自私,崔樱对自己最狠也最不认输,就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疼得流血,她也觉得自己做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