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精致华美,比起从前那身,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琅有心了。”楚黛端着身形,柔声应。
夜幕降临,院中隐隐传来蝉鸣。
楚黛坐在坤羽宫,借着高燃的凤烛,打量着陌生的寝宫。
听见外头脚步声,知是宋云琅来了,她赶忙立起腰肢坐直,眉眼却柔顺低垂。
纤柔细指轻轻攥着衣料,心弦不知不觉绷紧。
多亲密的时候也有过,他们几乎已了解对方的每一处。
可她仍忍不住紧张。
今夜之后,她便会长长久久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他也名正言顺成为她最亲近的枕边人。
门扇从外推开,又轻轻合上。
每一声轻响,都如柳枝拂过春水,在她心湖搅起涟漪。
那脚步不疾不徐,越来越近。
直至绕过屏风,一双皂靴,一角绯袍映入她眼帘。
若她记得没错,这是司礼监的服制,来人并非宋云琅?
“大胆奴才,竟敢……”楚黛愤然抬眸,望见宋云琅俊朗含笑的面容,嗓音戛然而止。
“今夜奴才当值,若伺候不周,皇后娘娘再骂不迟。”宋云琅一手负于身后,大步走到榻边。
在她错愕的目光中蹲身,单膝跪至脚凳前的锦垫上,握住她纤细的足踝,稍稍抬起,替她脱下袜履。
“云琅怎的这副打扮?”楚黛凝着他,疑惑不解。
想到他方才在她面前自称奴才,耳畔更是嗡嗡作响。
他是堂堂天子,这般自称,未免太惊世骇俗。
宋云琅将她小腿抬至榻上,坐到她身侧。
一面摘下她发间凤钗、步摇,一面应:“去北疆前,朕不是允过漪漪,大婚之后,会扮成奴才好生补偿你?”
当时,楚黛并未多想,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没想到,他连这般小的承诺也记着。
登时哭笑不得。
故作嫌弃扯了扯他衣襟:“扮作侍卫也罢了,这可是内侍穿的,快脱下来。”
若被嬷嬷或是宫婢瞧见,报与太后娘娘听,像什么话?
“漪漪倒是头一回急着扒朕衣衫。”宋云琅含笑睥她,“漪漪能穿婢女的衣裙,以奴婢自称,朕为何不能穿内侍的,自称奴才?”
说话间,宋云琅将她钗环悉数收至榻边小几上,揽住她纤柔的腰肢,倾身低道:“再说,朕扮作内侍,又不会当真少块肉。不信,漪漪验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