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你请什么罪?”
“我不该出门不看黄历,没有提前算到自己会被丽妃娘娘宫里的宫女撞倒,也没算到那宫女端了牛乳。”
皇帝这时留意到了她污了一块的裙子,稍稍一想,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采薇却是没想到,方长誉所谓请罪,是如此阴阳怪气。
方长誉又指了指采薇,“多亏了这位毓德宫的宫女提点,我才知道,在宫里,什么事都可以请罪。”
皇帝扭头看了看宫女采薇,眉头一蹙。
“采薇能干,不仅能帮你主子训诫宫嫔,如今还能训诫安王府女眷了。”
采薇赶紧跪下,脸上顿时青一阵紫一阵的,她也是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维护一个不得宠的安王侍妾,怪罪毓德宫。
“实在是事涉二皇子,奴婢才失了分寸,求皇上恕罪。”
方长誉不失时机地告状,“这宫女还提点我,如今六宫众人只尊秦太后,郑太后不过是个摆设,皇上,我属实愚钝了,是这样吗?”
皇帝一听这话,怒斥采薇道,“你——滚去外头跪着,跪足两个时辰。”
采薇赶紧灰溜溜地滚出御书房,去御书房外跪着。
打发走宫女,皇帝和颜悦色对方长誉笑了笑,“小方,你不必与丽妃置气,她就是那个跋扈的性子,宫人也随了主子。回头,朕会说一说丽妃。你随尚服女官,去换条裙子,出宫去吧。”
“皇上才不会。”方长誉不满地申诉道,“就像皇上明知我父亲被秦家构陷,也没有保他一样。”
皇帝解释道,“小方,朕知道你是个聪明有见识的女子,你父亲、兄长又颇为宠爱你。那请辞的奏疏,堆满了朕的桌子,你让朕怎么办?”
方长誉道,“皇上并非不知该怎么办,只是……”
只是一味躲懒,一味纵容。
“他们拿请辞威胁皇上,皇上就顺水推舟一并准了。少了他们就不过了吗?三年一科举,新人成长起来,他们不想当的官,总有人想替他们当。”
皇帝愣了愣,又笑了笑,“你倒是和她一样,快刀斩乱麻。”
“她?”
“蒋婕妤。”
“是皇上新封的妃嫔吗?”
“是啊。”皇帝说起蒋婕妤,脸上有了宠溺之色。“小方,有一件事,朕正好想请教你。”
“我?”
“你不是宫里人,恐怕只有你是最佳人选。”
“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