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这不仅是给赵家的交代,更是给律法、给天下人的交代。事实上,百姓们已经给秦玉瑛定了故意杀人罪、卖官鬻爵罪乃至通敌卖国罪,刑部不定罪,百姓们不答应。”
秦翊祺闭嘴。
姚可嘉道,“定罪之后,就要谈到处罚了吧。就算是过失,也得革除官职,判处流刑,这毕竟是出了人命的。”
林熙兆道,“阁老您掌管吏部,您得亲自给秦玉瑛下一道免职令,即刻免除其一切公务。之后,才是决定如何赎减处罚。”
姚可嘉道,“赎减也分罪名呀,出了人命,再怎么赎减,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处罚。否则,这也说不过去呀,满京城更加要议论纷纷了。”
“秦家为秦玉瑛赎减处罚,得拿出足够的诚意,必须足够安抚赵家,也必须足够安抚天下人。”
赵路平听到这儿,大吼道,“我不需要秦家的钱,我就要秦玉瑛流放!”
秦翊祺呵斥他,“你不要得寸进尺!”
赵路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秦首辅,秦阁老,你是想打架吗?我奉陪!”
两位当朝高官,就像两只发怒的公鸡,全无斯文体面可言。
林熙兆打断他们,“请两位克制!”
两个人这才勉强坐了下来。
“赵家确实遭受了不小的伤害,臣有一个补偿之法,但需要皇上特许。”
皇帝道,“你说。”
林熙兆回道,“特许赵家公子直接入仕,赐正七品官职,不必再参加科考。”
本来像一只斗鸡的赵路平,听了这话,突然就哑了。
朱启铎听了好一会儿,这时才开口,“你这是让皇上做人情,让秦家全身而退了?”
“自然不是。”
林熙兆转头看向秦翊祺,“秦阁老,您的诚意是?”
“给赵家三十万两银子。”
“您再好好想想吧,您除了要安抚赵家,还有天下人呢。”
秦翊祺咬牙切齿,“那你说,到底还要怎样?”
“为消减卖官鬻爵的言论,请您平调南京兵部尚书方谨行入京师兵部。为消减通敌卖国的言论,请您为朝廷捐钱一千万两银子,并以秦家名义,给京城每户人家送上过年津贴。”
秦翊祺道,“我上哪儿去给你找一千万两银子?”
林熙兆劝他,“都这个时候了,您就别犹豫了,就当破财免灾吧。”
秦翊祺再不情愿,都走到这一步了,就差最后一哆嗦了。说白了,比起秦赵两家的恩怨,老百姓更关心卖官鬻爵与通敌卖国。
要是没有这最后一哆嗦,前头的功夫都是惘然,老百姓只会认为,是秦家花重金买通了赵家,还堵上了刑部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