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绣正在那整理衣裳,冬儿原在擦架子,见她来了,又是一脸的“有话要说”,便识趣地见礼,再退下。
莒绣并没停手,照旧干着活。
美绣被晾在那,不太自在地干咳了一声。可惜姐心似铁,丝毫不动容,照旧背对着她。
美绣无奈,只能主动走上前,把那团布伸到她面前,讨好道:“姐,是我糊涂了,喏,这玩意,我不要了。只是,我手里什么值钱的都没了,那一百多两银子和那匣子,你帮我去要回来吧。”
莒绣被气乐了,转身看她,嘲讽道:“我看着像个凶神恶煞讨债人还是怎么的?”
美绣哑然,满目不甘心。
莒绣合上柜门,丢下她,径自走到桌边,安然坐下来,倒了一盏茶,一口饮尽了,才眯眼看向跟着走过来坐的美绣。
“你总分不清轻重是吗?他要是嚷出来,于他,不过是多情公子一时兴起,于你呢,那是失德无贞。别说讨钱了,她们要是心狠点,要你的命还差不多。”
美绣又懊悔又害怕,趴在桌上,委屈地哭起来。
莒绣耐心等着她哭够了,重倒了一盏茶,美绣刚要伸手接,就见堂姐自个又喝了。
她讪讪道:“我就一些碎银了,往后添菜都添不起。我是有错,可他才是坏心眼子的大反叛呀,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白让他占尽便宜。”
莒绣重叹一声,问她:“那你是打算怎么讨回公道,告到官府,还是杀到他院里去?”
哪个都做不到呀,美绣又想哭了!
莒绣又问:“男女有别,你是怎么和他碰上面的?再者,你拿银子给他,可有写借条?”
美绣怯怯地摇头,答了前面那一问:“单日子我不用上学,去园子里闲逛,凑巧他也在,就这样搭上的话。他摘了些花送我,说我像栀子花一样,纯洁美丽……”
莒绣笑了,问她:“他不上学,在园子里胡闹,你还信他艰苦求学?”
美绣臊得脸红,垂着头不敢再说。
事已至此,说再多,懊恼再多,也无用。莒绣嘲讽,不过是怕她不长记性,再犯这样的蠢。
美绣有错,那也是从前被娇宠着长大,无知无畏。既然知道错了,为着姐妹俩共同利益,莒绣不能置身事外,抓紧问:“你给他的人像,是你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