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家到了婚龄,实在是四处尴尬。
莒绣抬脚安心朝外走。
可他……到底何时再来呢?
此刻韦鸿停躁得要爆粗口,他自离家后,早把年少时那些浮躁顽劣压下了,如今却隐隐有破土而出的架势。
他一掌拍在桌上,匆匆下令:“你立刻传信给外边的六儿和七儿,让他们早些去打点好。甭管是谁来问,通通要瞒紧了。”
他早知买宅子一事要惊动了人,因此户主那留了个空,可如今,还是惹了火上身,连他的身家底细都有人在查了。
他心里记挂着事,偏偏这边一时又走不开,只能暂且压下,沉着脸去了王府。
只是这一回,被人一路引着进了内宅。这虽不是头一回,但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他不得不压下那些躁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进了内厅,王爷还是一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一向稳重的王妃却是急得坐不住,在厅中来回走动,一见了他,忙道:“韦先生,你来得正好,正有一宗要紧事呢。敇(策)儿如今也大了,我们原看中了四五家子,回来就是让他去相看相看。只是这孩子又犯了浑,非要……非要强娶一个出家人。唉!”
楚王在旁插话道:“这有什么要紧的?带着发的,还了俗……”
王妃转头怒视,他立刻改口道:“还了俗再问问她的意思,就……也还好。”
王妃倒不是嫌弃出身高低,叹道:“要是人家愿意,倒也还好。只是……如今他不管不顾,礼法规矩全忘了个干净,冒冒失失将人接了回来。他混账,人家却是个心善的,不肯指他的罪,还帮着劝我们,只说好话,说是敇儿客客气气请她来府里诵几天经,过几天就回。可那孽障却嚷着要留人一辈子,她要不留,他就跟着做和尚去。这要是传出去,便是我们好生送回去,也会毁了人清修。”
楚王在旁,给韦鸿停使了个眼色。
韦鸿停垂眸,耐心等着王妃说完了,缓缓道:“世子是个拗的,他认定了的事,只怕……很难掰回来。”
王妃又叹了一声,点头道:“说的是啊,说不练武就不练了。他爹打了,我劝了,都没用,这一丢就是五六年。这事也是……”
王爷见不得她难过,立刻道:“这样烦人,把这不孝子轰出去就是了。”
王妃气得在他胳膊上拍了一记,道:“好好说话,那事还不好生拜托了韦先生。”
王爷便转头对着下边一直候着的韦鸿停道:“不是外边,是家里的事。宫里那位,想在采选里给敇儿挑两个,他那眼……”
王妃咳了一声,接着道:“皇上是出自好意,只是那些世家女,光看个壳子,难合心意,且摘瓜难免连根带藤一路牵扯,少不了麻烦。你也知道,我们这趟回来,不过是到皇上跟前应个卯,并不想掺和采选这档子事。这回不比往日,我们本就是京里万人眼中钉,那个位子不定,我们在这,便是什么都不做也要沾一身腥,还不如早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