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紧时机,在二奶奶耳边快速道:“那荷包里边,绣的可是你的名字。”
恰此时,韦鸿景突然发话道:“老太太,什么挑中不挑中,没有的事。你们也不必盯着它,这是我一知己所赠,如今人走远了,我戴着,只是还他一份情谊。至于子嗣,兄弟那么多,老太太还是先着紧他们吧。我身子不好,大夫嘱咐过,要好生清养。”
他说完这几句,也不等人发话,甩袖径自走了出去,离开了院子。
莒绣也想像他这样潇洒离去,可此刻二奶奶紧紧地反箍住了她,莒绣甚至能听到她埋脸在自己肩头轻轻抽泣。
她恨她不顾自己,设了这个坑人的局,想推开人,可二奶奶下了狠劲,她一时竟脱不得身。
好在二奶奶蹭了泪,突然松开道:“好妹妹,谢谢你!就你最疼我,我醉得厉害,站不住了,你扶我下去吧。”
莫名其妙坑她一把,又莫名其妙道谢。
莒绣急着脱身,顾不得和她论恩仇,顶着老太太和郡主的白眼,架着她往外走。
路过门口,莒绣不敢去瞧他,美绣很有眼色地起了身,要来帮忙。
二奶奶却挥开了她,脚下趔趄,一幅醉态道:“不要来,我就要妹妹,就要这个妹妹。”
出了院子,莒绣要松手,她仍不放,一路流泪,紧紧地抱住莒绣的胳膊,哀求道:“妹妹,好妹妹,求你送送我,送送我。我这一路,太孤单了,太孤单了!”
她说着,又是嚎啕一声。
莒绣想起了冬儿受罚那回,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再见她这般,渐渐生出些不忍。
丫鬟婆子们都被叫去宴上帮忙,一路冷清。
莒绣送到自清苑,留下看屋子的玲珑和珍珠上前,也被二奶奶打发走。她仍紧揪着莒绣不放,把人往屋里拉。
一进了屋,二奶奶噗通一声跪下,又哭又笑道:“妹妹,我向你请罪。今儿是我疯了,险些害了你。”
她说完这句,对着莒绣扎扎实实磕了一头。
莒绣去扶,她不起,抬起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大笑道:“妹妹,我再向你道谢,谢谢妹妹救我一命。妹妹,谢谢!”
她笑着,又掉下泪来,推开莒绣的手,又狠狠磕了一个。
莒绣下死力架起她,叹道:“二奶奶,你的事,我不想知道,我不恨你,也不要你感谢。你……好自为之吧。”
此时此刻,她终于想明白其中关节。
同情有,但那是违背人伦的,她做不到支持,做不到感同身受。
尚梅韵何等聪明,立刻明了,拉住她道:“妹妹,你且听我说明缘故。此后,要唾要骂,任你处置。”
莒绣皱眉,她不大想掺和这些,可是……二奶奶这劲,大得她挣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