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便点头道:“那我还是回去歇着吧。我娘管着各处钥匙,我回去听她说些闲事解解闷。”
这是为她多打听到处的动静呢。
莒绣笑道:“多谢你费心。”
冬儿也笑,笑过认真道:“我犯了错,姑娘还肯真心相待,该我谢谢姑娘才是。”
横竖眼下还早,莒绣便示意她坐下,悄声问:“你兄长那……是怎么一回事,如今怎样了?”
冬儿面上犯难,但张嘴就答:“他早年间还是个好的,有几分才气,也算上进。本该像范少爷那样考取功名,一家子欢喜庆贺的。只是……不知从哪时起,他野了心思,满嘴谎话,被人挑唆着在外……在外养了个花娘,还学人进了赌场。不仅欠下外债,还……闯了大祸,打伤了人,要吃官司。二奶奶替他平了这事,但她手里留有把柄,我爹娘都成了她的人。姑娘搬进来后不久,奶奶就叫我过去说了些话,就是第一回 给姑娘送东西时。姑娘,我没有要害你的心思,那时候……我想着大少爷真的是个好人,郡主也不是个吃醋的毒妇。姑娘这样的家世,你家老太太又在信里写明了,要你们姐妹俩来服侍老爷少爷们。我想着,既如此,二奶奶安排了最好的一个,这不是姑娘最好的选择吗?我这才……背着你,应下了这事。后来,后来我知道姑娘不是那样的人,才想着暗地提醒姑娘另谋出路。”
莒绣听到那句“写明了来服侍老爷少爷们”,不由得潸然泪下。
冬儿安慰道:“姑娘别难过,你生得好,心善又能干,必有后福的。”
莒绣擦净了泪,苦笑道:“多谢。”
冬儿惴惴不安地陪着她,莒绣心头一暖,释怀了许多,浅笑点头,柔声道:“不必担心,我只是一时伤怀,已经好了。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冬儿她娘要比她们早起许多,想来歇得也要早,再耽误下去,就不好了。
冬儿见她神色松动,点头起身,两人一齐走到门口。冬儿走了出去,莒绣本要拴门,见对面东厢还亮着灯,一个念头陡生,又唤住冬儿:“等等,你等等再走。”
她看冬儿往回走了,便快步回屋,将从陇乡带来这的几件首饰,还有老太太给的那对耳坠,全拣出来,放在旧帕子上。她将它们随手包起,走出来交给冬儿,干脆利落道:“我嫌这些东西脏,不想再用了。你去对门问问云姑娘,照实说,看她嫌不嫌这是老人给的旧东西。”
冬儿懂她的意思,点头道:“姑娘放心,我这就去了。”
莒绣没有立刻回屋,倚着门看冬儿去敲了东厢的门,听到她说了那番话,听到云堇书欢喜道谢,看着冬儿出来,朝这面点头再出了院子。
她将门阖上,拴好,却没走,靠着门,缓缓滑落,蹲在地上,环抱了自己。
二奶奶那天和四奶奶打的机锋不是随口说的,五月里花宴是真不少,只是多数轮不到莒绣这样的身份去赴宴。
十一日请安,十二日又不用。
十三这一日,莒绣和云堇书才到院门口,被阎婆子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