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焐失望地呸了一声,反问道:“你是亲眼见她落的胎吗?几个月的身孕,娃成型了?”
“太医和起居注……”
“佟家要完,她就小产,可真是她娘的巧到家了!”
“这……她小产在前,佟家查抄在后。”
褚焐虎着脸道:“行止,你来给他念念。”
再跟他说下去,他就要杀兄弑君了!
皇帝讪笑道:“焐弟,你坐下歇歇,这些事,也不忙在这一会。”
褚焐手都按到腰间软剑上了,磨着牙道:“你能不能歇会,安静听着。”
皇帝历来对他百依百顺,果然好脾气地闭嘴了。
韦鸿停抚抚莒绣的肩,示意她不必担忧,朱老头朝他点点头。韦鸿停这才起身走过来,站在楚王斜后方,先朝皇帝行了礼,再一条条报给他听。
“本月十三,查出佟家生药库的青果和千年健为落拓丹材料伪造。”
十四日,她小产。
“延闳十年十月,方浩与韦家闹一场,断了往来。延闳十年十二月,方浩开始为王爷捎信办事。”
太后丧礼,正是她和秦鸣都夸赞了一句小礼官方浩稳重、办事牢靠。事后他偶尔想起这么个人,才打发方浩去西北寻焐弟,送赈灾物资。
“延闳六年,寿王突染重疾。他与韦家四奶奶佟云裳病症一样,脉象杂乱,骨痛难忍,雨雪天瘫倒不能起。他们中的都是‘红花一生散’,这是佟家的秘药。”
那年,她初次有孕,升了嫔位,可惜这一胎,没保住。
“与落拓丹有牵扯的,京中共十七家,西南四家,西北三家,东南一家,正是秦王殿下。”
皇帝重重地喘息了两声,伸手去枕下摸。
有楚王扭头示意,韦鸿停上前,帮着皇帝拿到了匣子,在他眨眼后,打开确认了。
“皇上,正是此物。”
皇帝哀叹:“这是褚敏送来的。”
楚王又忍不住了,讥讽道:“我早说了,那混账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年就该废了她,好好打一顿板子,你偏要纵着。”
皇帝也懊悔,他心疼被赶出京的那个弟弟。这是他家唯一的女孩,天生不可能谋逆争天下,他便多疼了两分。她做下错事,苦主没抗诉,他怜她年纪小,便谅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