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笔头调转,用指尖刮了刮,嫌弃道:“这也不趁手,这还是外头最上乘的了,改日我去老院长那要几支好的来。”
莒绣想起朱大人那句“有你不开的铺子吗”,便问他:“老院长是管着女学那位吧,那个纸,如今在售卖吗?”
她羞红了脸,他却平平静静道:“嗯,工坊才弄起来,产的量少,先只在京城兜售,往后再往别处去。”
他听弦知音,抬眼问道:“娘子想开脂粉铺子?”
莒绣连忙摇头,急道:“我什么也不懂,我只会做点寻常些的针线……”
这话越说越虚,韦鸿停听得心疼,突发奇想道:“莒绣,你愿意去女学吗?挑些想学的课来上,不过……不要住宿,每日我接送。”
女学吗?
像她们那样,琴棋书画,什么都懂,出口成章,锦心绣口。
莒绣很想去的,可如今,她都成亲了!
“不好吧,我只认得几个字,总不能……”
他笑道:“谁还不是从不会到会,你这样聪明,有什么能难倒你?”
他越夸,她越虚,愧道:“我虽十分用心,有些事,总也学不好。你教得那样好,我却画成了黑糊糊。文先生也教得好,可我……”
韦鸿停想起她那八张黑湖石,大笑了几声,才道:“那是我故意为难。嗐,当时我有些不耐,倒是耽误了你。”
莒绣大着胆子伸手圈了他的腰,贴着他胸膛道:“你是最好的先生!我有事,全是你照拂;我不会的,你悉心教导;下雨了,你把伞让给了我,自己淋雨。那时我……”
那些情意,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意会到了,并不为难,接口道:“好娘子,你退回那二十两,我以为……”
“以为什么?”
他笑而不答,趁势俯首亲了亲她。
第89章
两人黏黏糊糊,便有些拖拉。等用过午膳,已是未初。
烈日当头,要不是事赶,还真不该这会子出门。
韦鸿停和门外候着的人交代了几句,回房翻出顶帷帽替她戴上。
妇人不好抛头露面,这是要外出了?
莒绣正要问这是要去哪儿,就听他道:“日头晒,我们要赶几里路。这个虽丑,胜在有些用处,能遮阳,也防尘。”
这是莒绣头一回戴这个,怪新奇的,由着他安排自己。
依旧是坐轿出院子,到了甬道再上马车。
莒绣道:“既住在这,好赖和府里交代一声吧。”
韦鸿停替她掀起马车帘,挂上一角,让她自在地坐着,也方便看外边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