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着他问为何,他却甩袖坐下,自顾自倒了一盏茶,垂眸道:“你父亲替我家办事,那你必定知道我先前的事。我呢,空有一颗向佛的心,又为世俗不容,可惜了,可惜了!”
他摇着头,连叹了两声。
方书音大喜,想来必是那尼姑给了他没脸,伤了他颜面。王妃劝他再挑挑,兴许还因那次露脸留了印象,便提及了自己。
果然,褚敇叹过,扭头问她:“你……”
他皱眉,指指佛像,又收回手指,点点自己额头,像在为难该说什么。
方书音善解人意道:“佛法无边,佛偈高深,非我能及。我只是想着,佛教我们行善,这却是再正确不过的。风尘碌碌过,佛祖挂心间。”
褚敇心里不耐,随口道:“我听人说,僧人做功课,少则半个时辰,多则几个时辰,却不知……”
这是考验,也是机遇!
方书音快步走到佛龛前,为表诚意,也不寻蒲团,双膝砰一声落地,道一声阿弥陀佛,然后闭目念起佛经来。
褚敇在她身后拊掌称赞。
方书音便知这一步走得极好,念经的声,越发地大。
褚敇听得瞌睡,坐下来,撑着脑袋小憩。等他醒转时,听她嗓音已经干哑,估摸着时辰不早了,便站起身,拍了拍手掌。
方书音只当他是赞扬,虽喉间灼痛,仍勉励高扬了声,接着诵下去。
“刷”一声,面前的佛龛居然分作了两半,并迅速分开。
方书音睁眼,正好看到了面前一丈余远,她以为已死掉的人,正言笑晏晏地和韦鸿停站在一幅挂画前,两人亲昵地说着什么。
她看到了她们,她们也看到了她。
她盯着她们不放,她们却不过是随意一瞥,又回头接着赏画。
方书音不是个蠢的,到此刻哪有不明白的。
她咬着牙,眼和对面那双人的衣着一样红!
怎么会是这样的?
怎么会?
愤怒过后,她更想知道此刻如何收场,因为该死的褚敇在她身后,无赖地哈哈大笑。
爹呢?爹在王爷跟前有几分颜面,这混账常惹了王爷生气,挨罚挨打。对了,我找爹,哭诉他捉弄羞辱我,让王爷去罚他,如此,我的脸面,就圆回来了。
方书音脑子转得飞快,抬手就去摸袖中藏着的避蚊丹,手指来回摸索,什么也没有!
身后褚敇嗤笑道:“方书音,还没跪够吗?我师娘大度,不想要你这样的恶心人折她的寿,所以,滚吧!”
方书音想起身,可一个时辰跪下来,便是习过武的康健身子,此刻也不听使唤。
她不得不以手撑地,狼狈地翻爬起来。
褚敇摸摸眉毛,撇嘴道:“别说我为难你,我呢,要娶个比我厉害的。你要是能打过我,那我就给你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