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就叮嘱过,他在屋里,就不必她来伺候。
冬儿笑眯眯地看着姑娘,小声道:“奶奶,爷对你可真好!”
莒绣抿着嘴点头,也小声道:“我还记着,我头一回听说他时,你和我说,他人极好。”
“奶奶还问起爷的属相呢,可见这缘分呀,早就定下了。”
主仆两人都笑起来。
冬儿又道:“姑娘,头前往里送东西的人是谁呀?”
莒绣眉眼带笑,反问她:“是你爷跟前的人,你觉着他怎样?”
冬儿听明白了,摇头道:“不是不是,这人话也太少了些。爷和奶奶出去了,他进来,统共就说了一句,见人不在,转身就走。这多讲两句话,难道费银子?”
莒绣觉着达练不错,说话干脆,办事利索,是个明白人。可冬儿不喜欢,那就是没缘分咯!
她只得熄了这心思,盘算着日后再寻别的。
“有些人,天性内敛,就不爱说话。也有特别爱说话的,叽叽喳喳,吵得脑仁疼。”
“也对。”
莒绣想起了不爱说话的春儿,伤感了一回,抬头问起她:“冬儿,此前你认识春儿吗?”
冬儿摇头道:“进了鹿鸣院才认识的,她一直是个怯懦的样子,哪里想得她是那样的!”
她才听姑娘说起春儿害她时,气得恨不能杀回府里去。
冬儿仔细想了想,又道:“姑娘,我听我娘提过一回,她说的是府里几个身世可怜的小丫头。都是没爹没娘,被旁亲卖掉的,这里边就有春儿。这人是南边回来的,我娘兴许是听到别人说起了她!”
莒绣自认没有得罪过她,那依旧是三房那个根子上的祸。
她换了线,刚要下针,扭头见他站在帘子前,定定地看着他,便问:“你忙过了?”
韦鸿停嗯了一声,撩开帘子走进来,抬眼看着冬儿。
冬儿立刻识趣地起身,放下剪子,笑着出去了。
“奶奶,我回去歇着了。”
莒绣看着她跑出去,扭头笑道:“她还小,你莫吓坏了她。”
韦鸿停挨着她坐下,劝道:“灯下做活,伤眼。我跟针线房说了声,她们会替我赶制,你不必这样辛苦。”
莒绣摇头不应,看着他道:“我想给你做,你穿我做的衣裳,我更高兴。”
韦鸿停舍不得再拒,只道:“那偶尔做一件就好,不要累着了。”
莒绣抿嘴笑。
他点点她已经动起来的针,夸道:“这针脚,跟尺子裁出来似的,都一般长短。”
“我几岁上,母亲就带着我学做这些了。她说,女孩家,倘若不学好这个,将来会被人瞧不起。可那人说,这不过是值几两银子的东西,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