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又是这样的暑天,莒绣顾不得害羞,匆匆去洗,洗过再催他去。
梳洗过,因是娘家的宅子,两人不好太亲密,只挨着躺下来说说话。
“我娘说,美绣已成亲。也是奇了,我初一那天收的信里,她只字未提这宗婚事,再后来,就没了信。”
“你疑心她是被迫的?”
“嗯。”
“她嫁去了哪?”
“我娘没提,必定是她也不知。两家有些龃龉,只怕喜宴都不许我娘去。美绣明日回门,倘若没回来,我们就去打打听听,找她去,好不好?”
韦鸿停安抚道:“那是她亲爹娘,不至于逼嫁,你别担心。倘若他们真的黑了心肝,你在场,也阻止不了。”
莒绣见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愧疚,闷声道:“我和她应承了要彼此相护的,倘若……她身边没人,那该多难过啊!”
“睡吧,明儿见了她,就知道了。”
“嗯,兴许就是我多想了。小叔很疼她,倘若真不是什么好人家,他必定要闹起来的,那我娘也不会不知情。 ”
“正是如此。”
依山而居,早起便听得鸟儿鸣唱,红日才露了个眉,这会子还凉快。
达练早早地出了门,冬儿找洞明打听几句,想寻到水井,好替姑娘洗衣裳。
洞明就近替义母寻了两个伺候的丫头,尽管是费心去挑的,仍是木讷、粗糙。他好些时日没见过这样伶俐的姐姐妹妹,很有些兴致。只是长的那个,不耐烦搭理他,虚应了一句,转身就走。这个既主动来问,他便殷勤地细说了许多,又亲自将人领到后院井边,没让婆子动手,自个帮着冬儿摇了两三桶上来。
因此,莒绣见过母亲出来,就见冬儿站在檐下走神。
“怎么了?”
冬儿回神,抿了一下嘴,拿定主意,张嘴问道:“姑娘,太太真要认那位做义子吗?”
莒绣点头,追问道:“这事定下了,你先前认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