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安时一怔之后又想眼下酷暑,倒是自己发了傻,便道:“先收着,天寒时佩在身上。”他生怕罗织娘再拒,紧盯着她的脸,以防她出言相拒,他就再拿话劝她,却见她眼角微红,关心道,“你眼睛怎么红了?……可是哭过?是受了欺负,还是风迷了眼?”
罗织娘一惊,抬手接过暖玉:“都不曾,我都不知眼角发红呢。”
沐安时笑道:“这便好。”
罗隅敲敲桌案,道:“妹夫,你的文章呢,几时默给我看看。”
沐安时见罗隅追问,不得已回道:“舅兄,这几日因着我堂兄被泰国公府被告之事,我无心文章,就耽搁了。”
罗隅皱眉,看了眼本欲要走又留下来为他们布酒的罗织娘,问道:“你堂兄现下可好?”
沐安时叹口气,担心道:“他如今落楼将军手里,你也知道这杀星的名头,家中无人敢去探监,究竟如何还不知呢?”
罗织娘插嘴问道:“那个楼将军是什么?为何要唤他杀星?侯府又为惧他?”
沐安时听心上人好奇发问,笑道:“织娘清雅之人,我怕细说了,你晚间要发恶梦,你只要知晓此人心狠手辣,不与他人丝毫情面,圣上又宠信于他。侯府倒也不是惧他,只他是个眼中无人的,去了也是被拒,便不做无用之功。”
罗织娘细声再问:“那公主呢?也……不管吗?”
沐安时亦是不解:“公主与堂兄一向夫妻和睦,这趟不知为何生了气,竟是撒手不管。若说是为着堂兄打了李桓林之事,纵是堂兄失察误会了他,那李桓林纨绔子弟一个,平日走鸡斗狗,不曾干过一件好事,他在街头与一个卖身女拉扯,堂兄误会他强买欺民,亦是情理之中。”
罗织娘幽幽道:“帝女心思……当真难测啊。”
“织娘。”罗隅喝斥。
罗织娘一惊,怯怯给自己兄长倒是一杯酒:“阿兄,小妹一时失言。”
沐安时护道:“舅兄别责怪织娘,织娘……说得也没错啊,今早我去别院寻公主,竟是不见,门人只道公主出行游嬉去了,也不知说真说假。唉,如今家中也是一筹莫展。”
罗隅道:“便是公主不管,楼将军铁面无私,料想也不会伤了皇家女婿,只驸马得吃些苦头。”
罗织娘问:“驸马会吃什么苦头?”
罗隅淡淡一笑:“依我见,别的官,至多关个驸马几日,楼将军嘛……说不定真会打发驸马去敲石头修墙,不知最近京中有什么工事。”
罗织娘蹙眉,惊疑道:“楼将军怎敢这般对待驸马。”
沐安时摇头:“别人不敢,楼长危定是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