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亭柔摸着额头,冲着起身的赵拾雨怒道:“无赖!”
赵拾雨已落地,又回身打起马车的帘子,一脸正经,眼中尽是温柔,“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晏亭柔有一丝恍惚,好似方才那偷亲的人不是眼前的赵拾雨,眼前的人,长身直立,玉树临风,她应该拒绝的,可嘴上诚实的说:“好。”
入得怀王府时,已是夜里,赵拾雨吩咐了下人,没他允许,谁都不能来晏亭柔住的暮疏阁找她。
怀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就算小王爷不说,也没人敢来。
这暮疏阁是前王妃的书阁小院,虽空置多年,可从来都一尘不染,是小王爷最为看重的院落。
眼下怀王府当家的是怀王次子的娘亲,二夫人花氏。二夫人从前就想收了这暮疏阁做自己赏花的小院,因这院子别看不大,却是全王府最为贵重的院落,里面亭台楼阁无一不缺,还有着南来北往最珍贵的花木。
怀王还就此特地问赵拾雨的意见,没想吃了个瘪。以后无人再敢提及此事。
前王妃殒了之后许多年,怀王都没敢抬二夫人的位次,就是顾及着小王爷念及娘亲的心思。
赵拾雨派来伺候晏亭柔的婢女是他院子里的掌事女官,唤作潇月。
潇月瞧着三十多岁,是已婚的仆人,生在王府长在王府,自然也是嫁给了王府中的仆人。
她曾是前王妃的婢女,从小照料赵拾雨,她行事稳妥,将暮疏阁里的寝室打理的整整齐齐,还熏了香炉,迎接晏亭柔。
赵拾雨带着晏亭柔入了暮疏阁,故意拉起她手给潇月看,“潇月姑姑,小柔这手腕前些日弄伤了,还没好呢,你去找些药膏给她,莫要留疤才是。”
这动作太过轻浮,还当着下人面前,晏亭柔嗔怒的将手拉回来,瞪了他一眼。
潇月一眼就认出来晏亭柔腕子上那翡翠镯子是先王妃的嫁妆,也是她最爱的镯子,临终前特地交到赵拾雨手上,留给她儿媳妇的聘礼。
潇月也有些激动,眼中瞬间蒙了水汽,拉过晏亭柔的手,“先前见晏姑娘的时候,还是许多年前,那时就是个可人的小娘子,眼下竟然出落的这么大了,长得同个仙子一般。我将这院落都收拾好了,这就派人去取药膏来。定不会留疤的。你们坐,我去嘱咐下一下宵夜。”
她一脸笑的冲着赵拾雨点点头,路过赵拾雨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小王爷,真是不错。”
吃过宵夜,晏亭柔送赵拾雨出暮疏阁,她说:“过几日晏府收拾好了,我就搬回去,不会打扰很久的。”
赵拾雨说:“明日一早我要进宫去,我让人同我爹爹说了,莫要打扰你,你也不必去找他行礼,更不要理花二夫人。
这两个冤家避开了,旁人自是不敢过来打扰的。你该忙什么忙什么,这院子有侧门,出入都不妨碍。”